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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慕安兄放心,我爱阿蘅,甚过爱我自己的性命”,沈湛沉声许诺,“之前是我疏忽大意,往后,我不会再教阿蘅受半点委屈。”

    温蘅正领着春纤、碧筠,将热腾腾的汤菜端送过来,却见庭树下的两名年轻男子,又都面无笑意、看着有些凝重的样子,笑着上前道:“你们两个,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捉弄我?!”

    温羡笑说:“岂敢?!若妹妹又罚我去厨房烧菜,那咱们今天晚上,真的都只能干喝酒了!”

    他笑着与沈湛一起从她们手中接过冒着热气的汤菜,又让知秋去房里取了只小巧的犀角莲蓬荷叶杯来,作为阿蘅的酒具。

    温羡与沈湛二人大碗喝酒,温蘅自斟小小一杯,催促他们吃菜,寻常官家小姐不入厨房、不事烹饪,但她不同,在家时,因觉有趣,曾学着做了些,父亲和哥哥总是惯着她的,不以世俗常礼拘束她,她渐渐学会了父兄平日爱吃的几道菜,在青州时常做给父兄吃,后来与明郎相识相爱,又学做了他爱吃的光明虾炙、冷蟾儿羹、同心生结脯等等,拿手菜攒起来也有十几道,平日兴致上来,置办几个人的小宴席,不成问题。

    三人欢笑宴饮,至月上中天时,方才兴尽,温蘅与沈湛登上离别的马车,温暖的车厢中,她靠着明郎轻轻道:“我今天真是高兴……”

    沈湛听了这话,更是心疼,当年在青州认识她时,她不用远离故土亲友,有父兄庇护,每日无忧无虑,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思念故土却深埋心底,拘束着自己的性子,做一个端华守礼的武安侯夫人,尽心侍奉母亲,却还要日日看着母亲的冷脸……

    ……她每天面对他时,都是浅浅笑着,可当他不在府中时,她私下的落寞愁惘,要如何排遣……

    沈湛想到此处,揽着她肩的手,不由更紧,好在,慕安兄考中榜眼,得以留京为官,了却了她一桩心事,以后她在京中也有亲人,可以常到哥哥家中做客玩乐,母亲那边,他也会仔细留意着,绝不教她再受半点委屈……

    如是想着,沈湛低首轻吻了吻温蘅的眉心,将她抱入怀中,恨不能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然而,他心中如此打算,时刚入夏,就不得不与她分开,作为工部侍郎,他需携下属官员,往大梁各地州府验查新修的治水工程,离开京城。

    留阿蘅一人在府面对母亲,他自然不放心,可若让阿蘅住在慕安兄家里,一是慕安兄刚买下青莲巷那处宅院,还在整修,二是,武安侯府的婆媳二人,明晃晃地分居两处,消息传出去,对母亲和阿蘅的声名,都不好……

    沈湛思来想去,想到了身为皇后的姐姐,每年炎夏,皇后都会随圣上移居避暑的紫宸宫,不如让拥有命妇身份的阿蘅,以陪侍皇后的由头,随姐姐住入紫宸宫,正好姐姐宫中寂寞,二人可在一处说笑解乏,打发漫长夏日。

    沈湛将这一想法说与姐姐听,皇后欣然同意,“放心,你怎样将人送来,姐姐就怎样将人送还给你,包管你的心肝,少不了一根寒毛。”

    第22章 分别

    沈湛这一去,大抵要大半个夏季,这还是二人成亲以来的第一次分别,分别前日,温蘅亲自检点沈湛的行囊,生怕他带漏了什么,路上过得不舒坦。

    她忙碌了两三个时辰,一直检点到天黑,终于觉得应该再无遗漏了,轻吁了一口气,拿起青罗小扇,一边轻轻地摇着,一边吩咐春纤去前院,将那几个即将随行沈湛离京的侍从喊来,将这几只箱笼搬走。

    春纤奉命去了,沈湛却走到她身边道:“还缺了一样……”

    ……还缺了一样?

    温蘅心中疑惑,放眼看向这几只尚未锁扣的箱笼,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遭,并无遗漏,她含惑问沈湛:“缺了什么?”

    沈湛没说话,只是忽地将她搂腰抱起,放坐到一只堆满衣物的箱子里,笑道:“还缺了我的夫人。”

    箱内堆叠地整整齐齐的衣物,因她这一坐,全都塌陷下去,温蘅人也往里“陷”,起都起不来,拿罗扇轻拍了下沈湛的头,嗔道:“胡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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