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制的茉莉花球,再看看身前清滟无暇的女子,实在做不出把这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她身上招呼的举动。 他让人又抱了盆开得洁白芳香的茉莉花进来,有了上一次的失败经验,这回慢慢慢慢地针穿,终于比上次好了一些,勉勉强强穿了一串茉莉花球,戴在她的手腕处,又摘了几朵清雅宜人的茉莉花,簪在她的鬓边。 轻盈雅淡的素洁香花,拢在雪白莹泽的手腕处,愈衬得肌肤皓如凝脂,皇帝忍不住执起她的手,送至唇边一吻,道:“夫人送朕的碧玺珠串,朕一直好好收着呢。” 温蘅听到“送”这个字,也没有什么反应,在被圣上揽着把盏共饮、耳鬓厮磨,也没什么反应,只在被打横抱起,穿拂过雕梁画栋间的重重纱幔,被放在锦绣铺陈的龙榻之上,望着那乌沉沉的人影压下来时,侧过头道:“……臣妇不舒服……” 皇帝知道他昨夜是纵情地有些荒唐,也不勉强,吻着她的指尖道:“那夫人同朕说说话,朕喜欢听夫人说话。” 温蘅问:“陛下想听什么?” 皇帝想了想问:“夫人在书铺第一次见到朕时,以为朕是个怎样的人?” 温蘅道:“……好人。” 皇帝又问:“后来知道朕是大梁皇帝呢?” 温蘅道:“……清明天子。” 皇帝眸中带笑地看她,“那现在呢?” 温蘅默而不语,皇帝替她说:“趁火打劫的小贼一只。” 他叹了一声,“朕初见夫人,以为夫人是未嫁的女子,是有人故意安排到朕身边,如若真是如此,那倒好了。” 温蘅想起那日圣上突然要握住她手、为她擦药的“唐突”举动,沉默不言。 皇帝继续道:“后来,朕知道夫人是明郎的妻子,明郎,是朕的异姓兄弟,朕不愿对不住他,与他反目,多少次都想罢手,可是……”他微低首,锦帐中眸光幽亮地深深望她,“……朕为夫人,寸心如狂。” 烛光流滟,绮帐春浓,皇帝手顺着她的肩臂抚下,令她与他十指相扣,紧密宛若一人,俯身深深吻她,第二日天明,承明殿宫女待圣上与夫人晨起,往龙榻处收拾被褥,见洁白清郁的茉莉花瓣,揉散在如浪的被衾里外,如纷逐流水的落花,零零散散,落了满床。 椒房殿中,早已习惯独自入睡与苏醒的皇后,卯初即醒,而后睁眼至天明,下榻梳洗后用了早膳,往永寿殿问母后安,再受众妃嫔问安后,处理了要紧宫事,在殿内窗下倚坐着,一边闲闲剪插花枝,一边等着弟妹来。 然而,派出去宣召楚国夫人入宫的女官令姝,一大早就离了紫宸宫,一直拖到午后才回来,却也没将楚国夫人带来,面对皇后娘娘的疑问,恭声回道:“楚国夫人无法来见娘娘。” 皇后惊讶问道:“什么叫无法来见本宫?出什么事了吗?!” 令姝细将事情道来:“回娘娘,奴婢今晨奉命宣召楚国夫人入宫,原先往武安侯府去,但侯府人说,楚国夫人二十余日前离开紫宸宫,就没有回武安侯府,一直住在青莲巷温大人宅中,奴婢再往青莲巷温宅去,宅内的仆从说,两天前、温大人即将要被斩首的前一夜,楚国夫人携两名侍鬟离开了温宅,直到第二日天亮都没回来。 温宅众仆刚为得知圣上宽限温大人一案时日而感庆幸,又开始悬心小姐安危、正要出去寻找时,楚国夫人身边的一名侍鬟回来报说,夫人也已经知道了圣上宽限温大人一案时日之事,为保佑温大人平安无事,在佛祖面前发愿,愿以己身为供,一直斋戒守诚到温大人被平安释放,人就在京郊翠山的大佛寺内,让温宅众仆不必担心。 奴婢知道这事后,立往京郊翠山大佛寺赶,但到了楚国夫人斋戒的静室前,侍鬟说楚国夫人为救兄长,诚心发愿,在温大人被平安释放前,不见外人,如违此誓,祈愿或毁,她们也每日只将斋菜放在夫人静室门前,已有两日未与夫人见面。奴婢人在静室前,高声宣读了娘娘的旨意,一张小笺从静室门缝处递了出来,上写着楚国夫人的告罪之语,请皇后娘娘您谅解。” 令姝将那张小笺呈予皇后娘娘,之前楚国夫人住在紫宸宫内时,皇后无事时与她泼墨书画,见过她的字,此时接过那张小笺一看,见笔迹确实有几分相似,于是也不多想。 她听了女官令姝的这番解释,叹怜弟妹一片爱重家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