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道,“天冷了,拿去添添衣,买买柴。” 沈湛只得谢恩收下这方珍宝匣,留待回家送与妻子。 但他人回到明华街,妻子却不在家中,仆从回说:“夫人去温大人府上了。” 沈湛的心,立往下一沉,他想赶往青莲巷,但手里又捧着宝匣,于是先回海棠春坞房中,将这御赐宝匣收好。 将走时,沈湛眼瞄见百宝架,又想起匣中那颗举世罕见的明珠,妻子平日无事时,常拿百宝架上的物事赏玩,若将这颗明珠藏在其中,妻子赏玩时无意发现,算不算是一个惊喜? 于是沈湛将那颗明珠自匣内取出,走至百宝架前,想要寻个隐秘处藏着,如此翻找了一会儿,见一盛放小彩石的匣子,很是合适。 这些石子,是他今夏离京,途经盛产彩石的俞城,亲自为妻子挑捡的,沈湛将手探入彩色石子中,想将这颗明珠埋入其中,这样妻子平日无事,赏看这些色彩斑斓的石子时,看着看着,忽地见到一颗流光璀璨的明珠,定然惊喜异常。 沈湛如此想着,似已看见了妻子的惊喜神色,唇际不由浮起笑意,但这笑意才刚浮起,穿过堆叠彩石、手往下探的他,还未将明珠埋至匣底,就先似摸到了一只小瓷瓶。 沈湛奇怪拿起,见像是一只药瓶,通体碧色,他微晃了晃,瓶中像是装满了药丸。 ……为何要将这药瓶,藏在这里? 沈湛打开这药瓶,向掌心倒了一粒,药丸乌黑如墨,正如他疑惑的心绪,暗沉不明。 第61章 抓痕 今日大雪节气,官员休沐,明郎原说要在家陪她一整日,但刚用午膳没多久,宫中来人,召他入宫,温蘅一人在家,闲来无事,于是命仆从驱车往青莲巷,去看望同样休沐在府的哥哥。 自那夜与哥哥一同喝得酩酊大醉后,哥哥到现在,都没再来过明华街,每次都是她去找他,之前两次,明郎都陪着她来,今日温蘅一个人去,到了青莲巷温宅,命仆从不要通传,轻悄悄地往里走去,见哥哥人站在一株红梅树下,正在攀折新开的梅花。 温蘅悄悄攥了一团白雪,向哥哥掷去,哥哥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回身见是她,面上的惊惑,立刻转为笑意,温声唤道:“阿蘅~” 温蘅走上前去,打量哥哥怀中新摘的红梅,笑问:“哥哥是要摘放在书案前,伴着梅香,读书写字吗?” 温羡其实是想摘放在她房中窗下的花觚里,明明知道她不住这里,明明知道她另外有家,却还保留着这个习惯……他不答妹妹所问,只朝她身后望了望,问:“明郎没一起来吗?” 温蘅摇了摇头,“午后宫中来人,召明郎入宫面圣”,又牵着哥哥衣袖,略带撒娇地嗔问,“哥哥最近,为何总不来明华街呢?” 温羡淡笑道:“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温蘅微蹙眉头,“今日休沐,哥哥也不来!” 自那夜醉酒失态后,温羡一是心中有愧,有些不敢见妹妹,二是总觉明郎对他的态度,虽表面看来,与从前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份“不对”,或许仅仅是他“做贼心虚”,也或许那夜,明郎真看到了什么,不管是哪种可能,为了妹妹好,他都该与她保持些距离,故而近来,再没主动去过明华街沈宅。 这些心里话,自然不能同妹妹说,温羡只笑着致歉道:“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的错,天气冷,快进屋坐吧,哥哥亲自煮茶,向你道歉。” 兄妹二人在温羡书房中,闲坐笑谈了大半个下午,品茗对弈,剪插花枝,天将黄昏时,仆从报说“侯爷来了”,兄妹二人放下手中棋子,一起出门去迎。 因地上仍有积雪未化,黄昏时候天气寒凉,沾有白雪的青石砖地,有的渐渐凝结起薄冰,温蘅为去迎明郎,走得略快了些,脚下一个不慎,差点滑倒,幸好一旁的哥哥,忙伸手捞住了她。 温蘅撞在哥哥怀中,被哥哥揽腰扶住,她手攀着哥哥的肩,慢慢站稳,又是有些后怕又觉有些好笑,正要笑说些什么时,忽听到轻轻的“吱呀”踩雪声,抬头看去,见是明郎慢慢走了过来,眸光在淡茫的暮色折射下,有些看不分明,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和哥哥。 哥哥松开了揽她腰的手,温蘅也忙迎上前去,“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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