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他,他只想着未来可期,可没有未来,到今日,整整一年的时间,似只能就此宣告终结。 ……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吗? 皇帝将一颗颗碧玺珠攥回手里,去掀翻地上的每一块碎瓷,去找寻殿内的每一处角落,可无论他怎么找,都始终找不到最后三颗……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殿内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停止了,帘外的赵东林,不放心地悄悄朝里张望,见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年轻男子,茫茫然地站在一地狼藉中,像是要哭了。 第94章 好戏 花萼楼中,太后见温蘅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下面坐着,心中爱怜,招手让她上来,坐在她的身边。 她原要让两个女儿,好好地说说话,拉着温蘅在她身边坐下后,才发现另一个女儿不见了,问一旁侍女道:“公主人呢?” 侍女回道:“公主殿下说倦了,回去歇息了。” 先前皇儿就说白日处理朝事累着了,先行离宴了,怎么嘉仪也倦了,年纪轻轻的一双儿女,今夜是一个比一个困乏,倒是她这个人到中年的母亲,兴致颇高,没有半点睡意,太后心中笑叹,也不多想,只亲热地同温蘅说话,问她的父兄丈夫,怎离开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温蘅道:“父亲有些坐不住,哥哥就陪父亲出去走走,想是父亲在外走高兴了,一时不想回来,明郎是因陛下召见,故而离宴,至于是因为何事,那传话的内监,并没有说,臣妇也不知。” 皇儿不是说累了、回去休息,怎又突然起了兴致,把明郎单独喊走……太后心中有些奇怪,但人不在,也没法问,这点小事,也没甚可查的,许就是皇儿在回建章宫的路上,忽然心血来潮,想拉着明郎,兄弟间单独说说话喝喝酒而已,遂就将这些许疑虑抛开,不再深思。 她此时心中眼里,唯有身边的女儿一人,知道阿蘅爱吃鲤鱼,便夹了清蒸鲤鱼的鱼腹,亲自细细挑刺。 其实宫宴极少用寻常鲤鱼,多用鲈鱼、桂鱼、白鸽鱼等,太后因知阿蘅爱吃这道菜,特地让御膳房备下,将鱼刺一一挑出后,夹给阿蘅,劝她趁热吃。 温蘅在人前仍已“臣妇”自称,也只唤太后“娘娘”,见太后如此,连连推辞,“该由臣妇伺候太后娘娘用膳才是。” 太后笑道:“哀家看着你吃,比自己吃,更高兴。” 这十四五日里,温蘅常来宫中,与太后为伴,心中也已接受了太后娘娘原是自己生母的事实,太后宽和慈爱,待她无微不至,总让她想起自己的另一位母亲,养恩不可忘,生恩也当报答,温蘅已在心中将太后视作母亲,决计尽心侍奉、承欢膝下,见太后如此说,便为使母亲高兴些,如她所愿,夹吃了她为她亲自挑刺的鲜美鱼肉。 见女儿吃的香,太后心里便高兴,她闲不下来,不停地温蘅夹菜,劝她多用,还亲自给她斟酒,剥果点等,一口一个“阿蘅”,笑容满面地唤着。 冯贵妃在旁瞧着,不由在心中冷叹,楚国夫人真好手段!! 入宫数年,她自问尽心竭力,努力博取太后娘娘欢心,太后娘娘平日待她确也不错,可与此刻待楚国夫人相较,那就明显有亲疏之别了,若楚国夫人真入了宫,既有圣上宠爱,又有太后娘娘在后做靠山,她的处境,岂不更加艰难?! 冯贵妃越想越是心忧,简直恨不能立与武安侯联手,可她向下看去,武安侯与温家父子的位置始终空着,圣上也不知将武安侯召去何处,想设法暗示暗示武安侯,却连个人影,也不知在哪里。 太后身边的温蘅,也一直在往下看,她等了许久,原位却始终空荡荡的,明郎与哥哥父亲,一直没回来。 明郎也就罢了,圣上召见,大概绊在哪里喝酒说话,应没什么可担心的,可哥哥和父亲,久不回来,温蘅就有些不放心了,她和太后说了一句,要起身去找,太后按住她道:“你且坐着,哀家派人去找就是了。” 温蘅心系父兄,还是亲自去找安心些,她坚持如此,正要下阶,忽见父亲一个人,就这么直喇喇地从正门走了进来。 自打长生锁被太后娘娘拿走,婴儿肚兜也被哥哥不小心烧了后,父亲就将母亲的檀木梳贴身藏着,不必再日日抱着黑漆木匣,他两手空空地走进楼里,在楼中连袖而舞的舞姬们中间打转儿,茫茫然地四处看着,像是在找她。 温蘅急忙下阶,太后也望见了,命内监搀温先生近前,内监跑得飞快,赶在楚国夫人之前,扶住在舞姬中间转得晕头转向的温先生,奉太后命,将他搀至御阶下。 温蘅也已下阶,扶着父亲要往原来的位置走,边走边问:“哥哥人去哪儿了?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但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