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七十,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向她祝寿。怎么能为了赌一口气,就辜负了她对我的疼爱?” 明若柳不明白人之间的情谊和牵绊,对他说的话并没太大触动。 顾琢斋看出她的不以为然,轻叹一声,又说:“明姑娘,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白老爷不喜欢我,可是我不愿让老太太失望。” “婉宁说,这两年白老太太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快要认不得人了。能让她老人家开心一下子,我就是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明若柳也不好再多做阻拦。 三日一晃而过,这日白老太太生日,顾琢斋白天照常来上工。明若柳看到他穿的身家常衣服,欲言又止。 午间三人在水阁吃饭,明若柳忍不住旁敲侧击道:“顾公子,你今日提早走去白府赴晚宴,是直接从铺子去,还是要先回趟家换件衣裳啊?” “回趟家还得再绕一段路,从这里我就直接去了。”顾琢斋没多想,自然答道。 “这样啊……”明若柳笑笑,没再说什么。 相安无事地吃了会儿饭,明若柳向泛漪使个眼色,泛漪会意,起身走向水阁旁的小柜,从柜中取出套崭新的衣服,递到了顾琢斋跟前。 “顾公子,我们前两日都做了新衣服。南煌他挑得很,做完衣裳料子还剩一大堆,我们一合计,就拿剩下的衣料顺手做了套新衣。” 泛漪笑得殷勤小心,“今日白老太太寿宴,要不然你就试试这套衣服合不合身?” 哪有顺手准备的衣服连玉佩带钩都准备好了?明若柳这一场戏唱得太蹩脚,顾琢斋一刹明白过来她刚才那句问话的意思,只觉哭笑不得。 “明姑娘,你们这是何必呢?” “什么呀?!” 明若柳犹在戏中,还想嘴硬,一直在旁沉默扒饭的南煌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跟她们说过顾琢斋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这点小把戏,她们却非要唱一场双簧。 看?玩脱了吧?! 明若柳尴尬地咳嗽一声,“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白员外府上都是些拜高踩低之人,你穿这个去,他们说不定会收敛几分。” 顾琢斋不由觉得她稚气,他从小在这镇上长大,他是个什么样子,镇上谁不知道?就算穿了这一套衣服,又能怎样呢?平白无故穿得富贵华丽,只会惹人笑话。 “明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真的不必如此。”他再次拒绝。 明若柳还不死心。 “真的不用吗?” “不用。”顾琢斋回答的肯定。 …… 顾琢斋不乐意,明若柳总不能扒了衣服给他换上吧?她沮丧叹口气,只得就此作罢。 酉时开宴,申时顾琢斋便从集芳堂出发。集芳堂在城东,白府在城西,城东住着平头百姓,城西则住着商贾富户。 越往西边去,长街越是宽阔平整,两边建筑也越是宏伟气派。路上行人不知从何时变得稀少,偶有路过的,大多也是乘轿或骑马。 顾琢斋穿着布衣,徒步向白府行去,同去白府祝寿的达官贵人与他擦肩而过,皆是忍不住向他投去惊异一瞥。 顾琢斋知道他们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他默默一叹,也只能挺直身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个身着织锦、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策马从顾琢斋身旁疾驰而过,扬起阵尘土。 顾琢斋呛得咳嗽不已,那公子似是意识到什么,勒马转身走向顾琢斋。 “哟,这不是工部侍郎的孙儿么?”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顾琢斋,脸上似笑非笑。 这公子穿着身宝蓝缎绣平金云纹的外裳,金腰带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