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泛漪一下急眼。 “不可能!顾公子不可能会去烟花之地!” 南煌把玩着扳指,懒得多做分辨:“你要不信,自己去杏花弄找他呀?我回来的时候,他可还在那儿玩呢!” “你确定没认错人?”明若柳还在垂死挣扎。 “开玩笑!”南煌不禁被她逗笑。他搭住明若柳肩膀,假模假式地安慰,“男人嘛,去秦楼楚馆消遣消遣,再正常不过。” “顾琢斋一穷书生,读书读烦闷了,去找一下红颜温存,也能理解。” 明若柳一记眼刀飞过去,冻得南煌不敢再讲。 “脏死了,快把你这身衣服给我扔掉!”她沉着脸扔下这句话,心烦意乱地回到自己房间。 这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愿相信顾琢斋会去勾栏院寻欢作乐。闭上眼,她便忍不住想象顾琢斋搂着姑娘调笑的情景。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若柳以头抢枕,恨不能马上去找顾琢斋问个清楚。 第二日顾琢斋来集芳堂上工,一如往常向她微笑着打招呼,她勉强笑着回礼,可一想到昨夜他在青楼女子处过夜,心里便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早间借故去画室看画,靠近顾琢斋时偷偷抽了抽鼻子,竟真的从他发梢衣角闻到股女子身上的胭脂甜香。 顾琢斋浑然不觉,将调好的颜色给她看,“明姑娘,你看着这个色怎么样?” 都是些什么臭男人! 为什么两百年前有青楼,现在还有青楼,青楼究竟有什么好去的?? 真是太叫人失望,太叫人生气了! 明若柳心里一团烦乱,压根没听见顾琢斋说话。 “明姑娘?明姑娘?!” 明若柳遽然回神,见顾琢斋在无辜地看着自己,不由心头火起:想不到你平常瞧着这般纯良温润,背地里却如此浪荡。 “你自己决定吧!”她生气地说。 顾琢斋一怔,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 “明姑娘,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么?”他好脾气地陪笑。 还敢问是哪里惹到我了? 明若柳一瞪眼,正想将他痛骂一顿,但转念想到自己知道他这番行径的途径也摆不上台面,便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臭男人。”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冷着脸拂袖而去。 顾琢斋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算了。”他摇摇头,再不理会明若柳阴晴不定的脾气,开始认真作画。 午间水阁吃饭,气氛反常的沉默。明若柳和泛漪一言不发,正眼都不瞧一瞧顾琢斋和南煌。南煌优哉游哉地吃饭,右手拇指上的猫儿眼扳指分外惹眼。 “泛漪,是有什么事情吗?”气氛冰凉得吃进嘴的饭菜都没了滋味,顾琢斋有点扛不住了。 向来笑容可掬的泛漪难得面无表情。 “没事。”她的语气空前冷淡。 南煌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将手伸到顾琢斋跟前。 “顾琢斋,我这扳指好看吗?” “好看啊。”顾琢斋不明所以,应和答道。 这还要多谢你呢!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明若柳忍无可忍,重重把碗放在桌上,眼神不善地扫过两个男人,起身往自己房里走去。 泛漪有样学样,放下筷子跟着一起出了水阁。 明明就没吃两口,怎么就都说自己吃饱了呢?!顾琢斋端着饭碗,疑惑塞了满腹,也没了胃口。 吃过饭,顾琢斋回到画室,便看到房里多出了五盆兰花。手头已有两幅画要画,骤然来了那么多活儿,顾琢斋心下不解,便想要找明若柳问个究竟。 明若柳在花帐里摆弄着花,见他来了,仍是板着个俏脸,全没有以往温柔可人的声气。 “明姑娘,你搬去画室的花,都是要画的吗?”顾琢斋小心翼翼地问。 明若柳浇着花,漫不经心答道:“早上接到陈府消息,两日后陈老爷要过来选几钵兰花。你抓紧点画,别耽搁了。” 顾琢斋大惊失色,五盆兰花,两天他怎么画得完! 明若柳看到他满脸为难,一点不留情,“陈老爷是贵客,你要是赶工不好好画,这份银子别想拿了!” 顾琢斋就算有十只手,也不可能再两天内画完五张兰花。明若柳这样,明摆着是在刁难人。 “明姑娘,我哪里惹你不高兴,请给个明示。”顾琢斋脾气再好,也难忍这样被人作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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