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琢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承认,但他好像确实在不知不觉中迁怒了明若柳。 顾家和白家之间的纠葛,孟夫人也有所耳闻。同为女儿家,她自然能猜到白婉宁的心事。 她忍不住叹息道:“那姑娘现在一定很伤心。” 顾琢斋微微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顾琢斋如此消沉,孟夫人心里忽而冒出了一个奇妙的问题。她好奇看向顾琢斋,直接问道:“如果明姑娘没有出现,你会不会娶白姑娘?” 顾琢斋被问得一怔。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明若柳没有出现,昨夜白婉宁来找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被动地接受白婉宁对他的情意,然后接受她的感情,然后娶她? 不会。 顾琢斋立即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若是顾家没有败落,他应当会与白婉宁结成夫妻,然后相敬相持的度过这一生。可他的生活既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才子佳人的幻梦,最终只能成为一场镜花水月。 那反过来呢?他又想。 要是昨夜这样做的是明若柳,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可他确信明若柳绝不会用请柬来威逼他,她肯定会拼命说着她不愿意,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走了之。 谁也休想做她的主。 顾琢斋想到明若柳灿烂明亮,神采飞扬的模样,唇角悄悄向上勾起。 他愿意和她逃到天涯海角的。 孟夫人已经从他脸上看出了答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含笑念完这句诗,转身离开了书房。 深秋天黑的早,浮桥镇已被浓黑的夜色笼罩。天宁巷里住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家,跟着时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顾琢斋回家的时候,巷子里的人家大都已经吹灯睡觉,是以白天热热闹闹,人声嘈杂的一条小巷,在这时格外空荡静谧。 他走进巷子,还未走到自家大门,便看到了明若柳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门前。 顾琢斋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跑到这里来,明若柳眼睛盯着地面,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在凄清的夜色里显得分外柔弱和孤寂。 寒冷的夜风从巷子里嗖嗖刮过,将她单薄的衣裙吹得飘摇纷乱。 “明姑娘。”顾琢斋放缓了脚步,不可置信地轻声唤她。 明若柳茫然抬起头,看到是他,黝黑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顾琢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忍不住责备道:“这么冷,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风这么大,会吹病的!” 明若柳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是委屈又似是歉然。 “对不起。”顾琢斋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为早上的事向她道歉。 明若柳纤细的身体轻轻一颤,沉默地低下了头。 顾琢斋以为她还在生气,不想要他碰她,便小心地松开了手。不想他才放开,明若柳就立即紧紧抓住了他想要收回的手。 顾琢斋讶异地看向她,见她眼圈红了,更是心慌意乱。 不管怎样,都不好继续让她在这儿吹冷风。他拉过她的手,赶紧掏钥匙开门,让她进门暖和暖和。 明若柳顺从地跟着他走进门,顾琢斋关上门,关切问道:“明姑娘,你怎么了?” 明若柳拉着他的手,含泪瞧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呀!”顾琢斋有些急了。 “这是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