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宁怔然看着这张纸,玉似的脸上似是哀戚,又似茫然。 在去顾家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将信封里的请柬抽了出来,随便换上了一张自己习字的稿纸。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可就在顾琢斋将信封扔进火盆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原因。 因为她晓得顾琢斋不会选择她。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休息!” 白婉宁发着呆,浑然不觉玉溆端着水盆走进了房里。听到声音,她一惊,回过神,凄凉地朝她笑了笑。 她将手中的请柬递给玉溆,轻声吩咐道:“去把这个交给顾公子。” 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忍心毁掉他的前途。 玉溆迟疑接过纸,待看到纸上写的字,当即垮下了脸。 “我不去。”她将请柬重重放在床边,赌气似地转过身,背向着白婉宁。 顾琢斋这样薄情寡义,这东西不烧了就算好的,干嘛还要给他! 白婉宁知道玉溆这般全是为了自己,她强打起精神,拉着她的衣袖软语求道:“好丫头,快去帮我跑这一趟。把这东西还给他,我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玉溆沉着脸不说话,显然还是不乐意。白婉宁无奈叹了口气,“玉溆,你不要太任性了。这本就是顾公子应得的东西,昨天是我强人所难,不是他的错。” 玉溆猛地转过来,“他那样对你,还配讲什么应得不应得?我看他就应得倒霉一辈子!” “不许放肆!”白婉宁头疼欲裂,语气便有些严厉。 她动了气,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玉溆见她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敢再顶撞,只得委委屈屈地拿了请柬,来找顾琢斋。 她到天宁巷扑了个空,顾琢斋不在家,十有八九就是在集芳堂。玉溆想着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情,这负心汉还能若无其事地去找明若柳那个狐狸精,心头噌得一下烧起了一团邪火。 她决心替她家小姐好好出一口恶气,便气冲冲地赶来了集芳堂。 明若柳本就憋着气,现下被玉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更是火大。 “我做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不要在这里含含糊糊地发疯!”她朗声回击,才不想做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明若柳理直气壮,玉溆越想越是替白婉宁不值,她从怀里掏出请柬,愤恨丢到了地上。 “顾公子不要前途也要和你这个狐狸精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日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玉溆虽能放出胆子闹这么一场,但到底也才十五六岁。今晨白婉宁虚弱哀怨的模样浮现在她脑海,她一时激动,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明若柳,你和顾琢斋日后都会有报应的,你们且等着吧!” 她恨恨说着,逞强地抹把眼泪,转身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集芳堂。 “散了!散了!别瞧热闹了!” 玉溆这一通闹得难堪,今天的生意做不下去,南煌将围观的闲人赶走,关上了铺子门。 明若柳沉着脸捡起被玉溆扔在地上的请柬,看完上面写的内容,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 泛漪好奇问道:“阿柳,那丫头扔的是个什么呀?” “不知道。”明若柳烦躁说着,准备将请柬递给泛漪,手伸到一半,想到今早顾琢斋说的话,眸光一闪,马上收回了手。 玉溆说顾琢斋是负心汉,顾琢斋口不择言地说他俩间的一切全是不值得,她直觉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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