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丽不怕她,她第一个反应是:原来乔纳森没有她记忆中那么高。 乔纳森曾经与他的兄长奈吉尔·扬争夺过朱丽的抚养权,并且胜算很大——赫赫有名的格斗选手,至少要比酒鬼更适合保护一名八岁的小女孩。 但就在乔纳森要与兄长打官司之前,奈吉尔冲到乔纳森家里,一夜未归。 时至今日朱丽也不知道父亲和乔纳森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年仅八岁的自己坐在破旧的宅邸楼梯上,满心期待那个威武且和蔼的叔叔能够带走她,从此之后过上不用闻着酒精味道,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 八岁的朱丽还期待自己的生日礼物,那是乔纳森上次见面时与她约定好的,他说他要给朱丽一个惊喜。 然而惊喜没有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等来的依然是醉醺醺的父亲把她拎回了家,叫她“死了那份心”。 从那之后朱丽就再也没见过乔纳森。 十多年没见,一见面先给他惹了麻烦,这样的重逢实在是说不上温馨。朱丽盯着乔纳森看了半晌,见他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便率先打破沉默:“砸坏了的椅子我会赔偿的。” “不用。” 乔纳森摇头:“不是你招惹的麻烦,不用你掏钱。” 朱丽很是客气:“但确实是我打坏的。” 乔纳森闻言蹙眉,仿佛朱丽的话冒犯到了他。 “你来做什么?”乔纳森问道。 纵然乔纳森的语气里不含警惕,但这幅姿态也有些伤人——好像朱丽·扬是什么来占便宜的极品亲戚,他不得不堤防一样。 行吧,严格来说,她确实有求于自己的叔叔。 朱丽耐着性子:“你就不问问我和我父亲的情况吗?” “你知道你父亲的近况?” 乔纳森冷哼一声,好像十几年不曾出现在朱丽的生命中,他也仍然对侄女的动向了如指掌一样——成年之后朱丽就搬出了家门,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是活。 “至于你,”乔纳森低头瞥了一眼朱丽,“新闻里不都有吗。” “……” 其他任何人道出这番话,朱丽·扬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乔纳森·扬的轻蔑和冷漠让朱丽猛然抬头。 她承认,她对乔纳森还是有些感情的。 小时候家里总是弥漫着冲天酒气,尽管朱丽的父亲从不打她,可他发怒与醉酒的样子仍然给年幼的她带来无尽的恐惧。 乔纳森并不时常出现,但他每次出现都会偷偷带朱丽去她想去的游乐场,去吃想吃的冰激凌,那几乎是朱丽童年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她记忆中的乔纳森·扬并不是赤裸上身、高举金腰带的格斗选手,而是那个笑容满面把她高高举起的和蔼叔叔。 现在那个记忆中和蔼的亲生叔叔,却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好像朱丽·扬真的是八卦舆论中说的那么不堪,好像她真的是被安吉尔·萨特抛弃的垃圾。 朱丽的感受就像是一把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深深吸了口气。 没关系的,朱丽心想,十几年没见,乔纳森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应该用带着儿时滤镜的回忆来要求现在的他。 于是她咽下刺痛和浊气:“我想请你来当我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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