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不怀好意地问:“慎之可知这退省门是何意?” 阮鸿;“……”他警惕地斜眼瞅瞅门上的三个字,又瞅瞅方成和,不敢答话。 方成和嘴角噙着笑,温和道:“看把你吓的,退省门,退而自省之意啊……” 阮鸿:“……” “哦,挺好的。”阮鸿眨了下眼,自觉回道,“我这两天没什么要自省的。”他因为有求于方成和,这两天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干。 “是吗?”方成和笑呵呵地凑过来,却是勾着他的脖子,压低声问,“那你为什么不让祁贤弟回号房?” 阮鸿:“?!” “说说,”方成和道,“徐子敬在号房干什么呢?这么怕让人看见?” “我不知道!”阮鸿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声音顿了一下,又悄悄低下去,“我就是给了他一本书……” “什么书?” 阮鸿嘿嘿笑:“前代骚人所作的神书……” “如意君传?”方成和纳闷,“你从哪儿得的?” “我……”阮鸿回神,大叫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此书才被送到他手中,国子监里看过的肯定不超过三个人。而且方成和这意思,是早就看过了? 阮鸿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另一边的徐瑨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下午至看过那书之后后悔不迭,那上面对床笫之事的描写,从对话动作到神态,过于细致,他虽匆匆把书撇开,但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在脑海中替代上了祁垣和自己,所以直到现在,满脑子还是各种不宜的画面。 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再一想,祁垣毕竟年幼,大概是受这种艳书影响,才过早贪欲,误入歧途,他此时作为同舍好友,哪怕多费些心思,也应该教导祁垣回归正途才是。 徐瑨暗暗琢磨了半下午,终于等到祁垣回来,俩人才一对视,他便忍不住先红了脸。 幸好天色昏暗,祁垣进门后便嚷嚷着去换干净衣物,没注意到他的别扭。 徐瑨只得继续暗暗给自己做些暗示,然而不知道是祁垣身上的香味太浓,还是少年的身体一举一动都有着别样风情,他竟不自觉地追着祁垣的背影看,等到回神,整个人更是“轰”的一下,全身都燥热起来。 祁垣匆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回身点了灯,找徐瑨说话。 徐瑨的脸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祁垣有些意外,关心地凑过来问:“徐公子怎么出汗了?是这里面太热了吗?” 徐瑨抬眸看他一眼,却道:“祁公子请坐,徐某有事相商。” 祁垣看他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便乖巧坐下,瞪大眼看着他。 徐瑨仍觉羞臊,眼波转开,却问:“祁公子……可知道如意君?” 他实在没有勇气直接开口叹男女或者男男之事,只得委婉一些,先看看祁垣的态度。 祁垣愣了下,似乎回想了一下,却道:“如意君啊,我知道啊!” 徐瑨一怔,看了祁垣一眼。 祁垣的眼睛却十分澄澈,带着笑意。 “不就是坡翁的故事吗?”祁垣嘻嘻笑道,“我听我爹讲过。” 徐瑨大惊:“你爹讲过?!” “对啊。王安石三难苏学士嘛,我早就听过啦。”京城何家家主喜爱坡翁,齐老爹挺瞧不上何家家主,认为他附庸风雅,所以平日里也给祁垣讲些苏东坡的小趣事。也就是这些时候,祁垣才不会乱跑,他爹也不会气他不成器。 “苏东坡想考察王安石,从他的书橱里抽了本书,问王安石‘如意君安乐否?’是什么典故,王安石答‘妾已啖之矣’。”祁垣摇头晃脑地说完,见徐瑨一脸茫然,反倒是诧异道,“徐公子不知道吗?” 徐瑨还真是没听说过,心想薛敖曹哪来的妾?那本书没有写啊! 祁垣看他似乎真的想不起的样子,心中难得得意一回,拍着大腿道:“哎呀,就汉末全书里的小故事呀!一个狐狸洞里有俩狐狸精,撸了个男的回去,天天求欢,还给那男的取外号如意君。有一天大狐狸出去打吃的,小狐狸留下跟如意君玩,如意君没让她满意,小狐狸就把他给吃了……” 徐瑨懵了一下,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祁垣嘿嘿笑道:“后来大狐狸回来了,问‘如意君安乐否?’,小狐狸说‘妾已啖之矣’。大狐狸就恼了,俩狐狸开始打架,满山头的边打边骂……哈哈哈哈……” 祁垣越说越兴奋,说到后来嘎嘎直笑,脑补着俩狐狸边打边骂的热闹样子。 徐瑨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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