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具都是让她们自己去挑。房间改了雕花窗,青丝幔,窗下新植花草。东耳房则是两个小厮,里面除了家具还有玩具。 至于正房,更是装扮的精致舒服,在乡试的几天里,腾给了方成和住。 方成和本都租好了万佛寺的房舍,没想到如今竟住了伯府,整日的让祁垣这个弟弟照顾着。他略微有些过意不去,祁垣却道:“这有什么,你将来做了官还得罩着我呢!” 他那店铺已经修整好了,祁垣本以为自己这次出不来了,所以没什么存货,只先制了些香粉零散卖着,生意倒也不错。 不少顺天府的百姓知道他的神童之名,对他这次因入狱耽误考试十分惋惜。 又因他入狱一趟,全须全尾的出来,所以原先沸沸扬扬的祁卓叛国言论也不攻自破。 祁垣对这些都不怎么关心。他先是找人打听了一番。果然,那位狱中的老伯就是云霁之父。 当年云霁年幼,又生的唇红齿白,所以被没入了教坊司,后来又被苏州苏鸣玉收为徒弟。钱知县被从刑部大牢挪去都察院,便是云霁出名之后,从中使钱求人的结果。 这些年下来,蔡贤愈发得势,云霁多方使力,始终不能营救父亲,只能不停地往狱中送着银子,让他日子好过些。 然而少年声伎整日为达官贵人取笑作乐,虽有些薄名,却仍是奴身,遇到那仗势欺人的难免被欺辱一番。这种事情,便是寻常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云霁本是官宦之子,自幼也是习读诗书的? 现在他显然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的境遇,或是怕其父难过,或是想给父亲留着一线念想,以免钱知县看出狱无望,再绝了生志。 祁垣知道原委之后唏嘘不已,又为自己先前的轻视感到惭愧。然后朝中杭州知府、扬州知府之流不知道还有多少,这些奸臣污吏为祸一方,鱼肉百姓,可是每当官员考纪,吏部都会给优。 这个朝廷,吏部就是个坏的,刑部和太监勾结,也不好,兵部……徐瑨的二哥是兵部侍郎,自然是好人。但那兵部尚书诬陷忠远伯,又不是个好东西……所以算来算去,朝中众臣能有多少是好人? 祁垣越想越闷。只能盼着方大哥好好考,将来做个大官,最好是去吏部,把这些坏人都给罢官免职。 当然跟徐瑨说起的时候,他还不忘打探:“你怎么就和云霁那么熟?你经常听曲儿吗?” 方成和考试的这几天,他没事就来国公府看小马,跟小家伙增进下感情。徐瑨若是没有公务,便会陪着他,或是喂马或是牵着小马出去遛弯。 祁垣拷问此事的时候,俩人才将小马遛弯,正牵着散步。 京郊秋日云高天阔,淡淡的阳光洒下来,徐瑨把马栓到一旁,却只笑而不语。 祁垣原本只是随口问着玩,看他这样,反倒是严肃起来,拿小树枝轻轻敲了一下徐瑨,“问你话呢!” 徐瑨这才问:“那你跟婉君姑娘怎么那么熟?你们以前见过?” 祁垣:“……”自从那日自己边哭边读信之后,徐瑨便对婉君姑娘有了防备。 可是事关机密,祁垣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每次只能糊弄过去。徐瑨若是生气,他就想办法哄哄。 “还是不想说?”徐瑨淡淡地看他一眼,果然不高兴了。 他转身找了处干净的草地,自顾自地躺下,又对祁垣招手。 祁垣自知理亏,便跑过去躺他胳膊上,自觉在徐瑨嘴巴上亲了亲。 “唔,”徐瑨的脸色瞬间变好了许多,“我是听阮鸿说的。” 祁垣不信:“云霁明明跟你最熟,阮兄说有几次请他都请不动,你倒好,去通州游船,他都能从京城追过去。” “大约是仰慕我的风姿吧。”徐瑨故意道,“你都想跟我夜半游船了,就不兴别人也想?” 祁垣被他绕了一下:“那谁想跟你游,你都肯吗?”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