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锦十分心疼他,想着他从小一人在皇宫里尝尽人情冷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便加倍对他好起来。 生活中,不论吃的用的穿的,她都先想着他,唯恐他吃不好,穿不暖。 尽管她在家中的时候,母亲纪氏对府中大小事务都一手包办,并不让她做这些。她却是心甘情愿地为了萧潜学起来。 那时候的萧潜虽然有些阴郁,但对着她的时候偶尔也会露出柔情的一面。 两人感情最甜蜜的那一阵,天气正冷。 萧潜休沐不用上朝,便会同她一起赖床。若是饿了,两人就在床边用了朝食,再躺回床上温存一阵。 岑锦从前的性子也是活泼跳脱的,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萧潜寡言少语,便会耐着性子听她说话。两人能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 一直到下午晌,外头太阳大了,也暖和了。 他们便起身一起去院子里晒太阳。 那时候岑锦已经开始学习女红,想着要为萧潜做贴身的衣裳。 可她在家里也没人教过这些,等那个年纪再学起来,便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萧潜明着不笑话她,却是一边舞剑,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费劲地绣着花样。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她不小心扎了手,便苦着脸看他。 他走近身,矮下身子捉了她被扎破了手指,便说:“这劳什子刺绣,把我家夫人的手指都扎破了,为夫这就让人把它扔了去。”说着还真的拿起了她的绣绷子,佯装要扔。 岑锦哪里肯,也忘了手上那一点点痛意,惊叫着去抢。 他仗着个子高,将绣绷子举在头顶,笑看岑锦在一旁急的跳脚,跳起来去抢,却还是抢不着。 后来,她跳累了,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也不抢了,赌气地偏过头不理他。 他就会说:“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外间日头刺眼,你别做坏了眼睛。再说咱们府里那么多绣娘,你又何苦学这些。” 她便会因为他那一点关怀而开心起来,信誓旦旦道:“你等着瞧吧,我早晚会学会的。我以后总会给你做出许多像样的衣衫来。” 他也笑,“好,我等你。” 好,我等你。 可最终,他们还是没有等到一个完满的‘以后’。 岑锦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泪流满面。 恰好苏氏过来瞧她,见她这般便心疼地搂住了她,“阿锦怎么了?可是被梦魇着了?” 岑锦仍然在不自主地抽噎,说不出话。 苏氏又道:“你表姐就要走了,本事想喊你一起去送一送的,如今看你这般……可怎生是好。” 岑锦闭了闭眼,带着哭腔道:“让我去吧,我就去远远地看一看,送一送。”送一送那个对萧潜满腔爱慕,蹉跎了短暂一生的自己。 苏氏再三向她确定道:“你确定没有大碍?” 岑锦努力扯出个笑容,道:“御医都说了我没事的,您还担心什么呢?方才不过是做了个噩梦,醒了便好了。” 苏氏到底还是不放心女儿,可他们来都来了,最后送棺入葬却不去,总是不好。 岑锦略作收拾,便和苏氏出去了。 丰庆九年初春,镇南王妃出殡,镇南王扶灵送葬,旁有圣前大太监并一众官员随行,极尽哀荣。 忠勇侯府一干人等自然也在其中,且因为血缘亲厚,便和岑青山和纪氏等人走在一起。 岑锦将斗篷的帽子拉的低低的,尽量不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