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侯夫人道:“娘,这事儿您事先知道吗?” 忠勇侯夫人气的直拍桌子,“你爹这个老匹夫,将我都蒙在了鼓里,我问起来他总是找话搪塞我,我从哪里知道?!” 苏氏忙让丫鬟沏了热茶过啦,亲自端给忠勇侯夫人,道:“您先别急,公爹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之前没说,怕是觉得不一定能成。” 忠勇侯夫人喝了两口热茶,总算是压下心头一口恶气,道:“我能不急吗?你公爹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这回虽说是粮草督运,可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有哪个没有危险的?他便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我想想,过了那么些年担惊受怕、也不能寐的日子,以为到现在可以安享晚年,他却来这么一手……” 忠勇侯夫人越说越难受,不禁老泪纵横。 苏氏拿了帕子给她拭泪,一时也是忍不住叹息。他那公爹真的瞒的太好了,一家子接到圣旨的时候都懵了。虽然她也能明白公爹是想为自己不成器的夫君再挣一些功勋,可自家人也不是那等祈求何等富贵的人,只不过求个安稳度日……用老迈的老父拼来的功勋,便是林玉泽也不会安心享用这份荣华。 林锦仪作为小辈,此时便插不上话了。她不禁看了一眼她爹,她爹正低着头垂着双手,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连她都知道,忠勇侯这般拼命,说到底为的还是他。 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便是林家人再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未几,忠勇侯从宫中回来,苏氏和林玉泽等人便从顺和堂退了出来,让忠勇侯夫妇说话。 里头说了什么,他们在外头一点儿都没听到,只听到忠勇侯夫人气的摔了个杯子。 没多会儿,忠勇侯笑呵呵地从屋里出来了,胸口的衣襟处一大片水渍,还带着茶叶,显然是被茶杯砸的。 他拍了拍林玉泽的肩膀,道:“你跟我来书房,我有话同你说。” 林玉泽点头应下,知道这是老父走前要将一家子托付给自己,不禁也是红了眼眶。 林锦仪的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心中酸涩,眼眶发热,若不是家人都在,都要哭上一场了。 忠勇侯带着林玉泽经过她身边,忽然便站住了脚,笑道:“小阿锦这是舍不得祖父呢?” 林锦仪无言地点了点头。 忠勇侯便继续道:“祖父十天后就要前往边关了,再那之前,我们小阿锦求个平安符给祖父可好?” 林锦仪忍住泪意,用力地点了点头。 皇觉寺的符文向来最是出名,林锦仪第二日就准备上山。 苏氏要在家里照应忠勇侯夫人,便不能和她一同前往,只让郑皎月相陪。 林锦仪上一回上落青山的时候,还有心思欣赏沿途景色,此番却是兴致缺缺,上了马车上便不说话了。 郑皎月知道她心中难受,也很识趣儿地没有多言,只是时不时让她用些点心和茶水。 时已入夏,天气炎热起来,落青山上虽仍有些香客,到底人也不多了。 到了山下,千丝准备着人去雇轻轿,却被林锦仪拦下了。 林锦仪道:“此番既然是来为祖父求平安符,便不能再贪图省力便捷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徒步上山了。 郑皎月虽然同忠勇侯还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但到底是当人孙媳妇,这时自然也要表表孝心,当下便也说和林锦仪一道徒步上山。 轿夫们脚程快,上一回林锦仪上山不过用了两刻多钟,此番她自己走来,两刻钟后却不过到了半山腰。 林锦仪和郑皎月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客,此时坐在半山腰的凉亭里,已都是汗流浃背,力有不逮。 喝过水休息过一会儿后,林锦仪便又站起身道:“嫂嫂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先上去吧。” 郑皎月也挣扎着站起身来,“我们本就是一道来的,还是一起上去吧。” 林锦仪看郑皎月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不忍道:“嫂嫂体力不济,不用强撑,再次休整一番,或是让人去雇轻轿再上山便是。” 郑皎月是真心想陪着她一道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