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盏跟在谢明远身后,慢慢地往前挪着。 楼道里人很多,刚考完试,人挤人的。 谢明远余光瞟着覃盏,女孩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手朝后摆了一下,似乎是无意碰了碰女孩的小手。 指尖相碰,覃盏本能地一缩,好在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急着下楼或对答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算注意到了,在这个家长把孩子将来看得比命重的学校里,大家也都默契的装作没看见。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谢明远突然回头,就那么盯着覃盏。 覃盏被他盯得有点心里发毛,但还是磕磕巴巴地说了实情:“今……今天我家长来接我了。”正准备反身离开,谢明远的手机响了。 覃盏瞅准时机,赶紧向自家轿车跑去。 谢明远接起电话,那边女孩嗲嗲的声音传来:“谢明远我看见你了哟!你快转头!” 谢明远转头,就看到女孩满脸兴冲冲地向他跑来,他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接你了?我就是想你了嘛。”女孩一脸委屈。 谢明远心里只觉得不耐烦。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徹身向前走去。 苏甜甜跟在他身后,扭头看了一眼覃盏离开的方向。 走到无人之处,男孩突然转头。 苏甜甜吓了一跳,赶紧站直,满目希翼地望向他。 “是你自己想了,还是底下的小逼想了?” 突然出现的淫荡词语让女孩有一瞬的不敢相信,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甜笑到:“我都想啊。” “那走吧。”谢明远扭头,径直走向前方巷口。 那里,大大的“钟点房”三个字的招牌晃人眼球。 覃盏上车,车内气氛沉闷。一如既往地,没有人会说话。 母亲坐在副驾驶上,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个家里有两个人都在副驾上——母亲,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 其实覃盏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们想生二胎,但苦于一直没有时间精力,现在估计是眼看自己快要成年了,想培养一个能够完美继承他们优点的继承人——自己肯定是没戏了的——成绩差,也不听话,虽然不会跟他们吵架,但永远只会“无声的”反抗。 家里人安静,覃盏就更安静了。有时候,这种安静让她心里发毛——在过度的关注与过度的冷漠间,她努力地寻找着自己人生的平衡点。 多说多错,这是这么多年来覃盏的个人金句。 “上来就只知道坐着?我跟你妈辛辛苦苦来接你,你就只知道上来享受?” 覃盏不知道这跟享受有什么关系,但很快,她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爸,妈,辛苦你们来接我了。” 她说的很小声,因为她实在有些不想说这些奇奇怪怪又生疏冷僻的话。 “上午怎么样?”母亲的声音想起,透着关切。 可惜了,关切的不是你,是分数。她想。 “上午考怎么样已经过去了,”父亲打断道:“主要是看下午。” 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是牛吗?”父亲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你每回面对别人时不会积极主动一些吗?” 又开始了。 转头向外看去,车已经掉头。 一晃而过中,她好像看到了谢明远。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孩。 他们拐进了一个巷子。 巷口大红色的招牌招摇在路中央。 覃盏瞪大了眼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