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我压到了她的手……”言罢,自己先抽了口凉气,“怎么听上去怪瘆人的。” 见她胆子小成这样,沈怿也不好再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她。总而言之,这间小木屋是待不下去了,两人达成一致,不管天亮与否,收拾好东西就走。 外面空气新鲜,一出门仿佛活过来似的,不承想行了没几步,便见房子后面大大小小埋着一堆坟包。 书辞不禁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原来还是个乱葬岗?难怪我会做那样的梦。”静默片刻,她往沈怿身边靠了靠,心虚而又认真地说:“我们可能真的没走对地方。” 他凉凉地垂眸扫了她一眼,“怪我么?” “怪我……” 话虽如此,还是得继续往前行。 天边是稀薄的灰黑,瞧着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天明,沈怿举着火把,牵着书辞摸黑赶路。 说是赶路,其实和瞎转悠差不多,还是披荆斩棘,举步维艰。 幸而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也从杂草丛中走到了山道上。 就近寻了棵大树坐下,书辞决定歇一会儿。 “我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水。”沈怿取了水壶离开。 一早上受惊过度,眼下忽然平静了,才发觉腹中饥饿,她把剩下的饼取出来,没滋没味的干嚼。 不多时,沈怿便拎着水回来了,见她吃得挺欢,第一句话便是:“猜猜我方才看到了什么?” 书辞心不在焉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他慢悠悠道:“我看见你爹了。” “我爹?!”书辞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又怀疑又紧张,“我爹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谁知道,找你的吧。”沈怿喝了口水,“不止你爹,还有你娘和你姐姐。” 听到这儿,书辞禁不住好笑地冷哼:“你想吓唬我?我不会那么好骗的。” “不信自己听。” 起初她没有在意,直到后来当真闻得言则的声音,才倏然怔愣。 “书辞”两个字从远处传入耳,悲凉而嘶哑,在这样苍茫的大山中显得极不真实。 对面的坡上,果然有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她回过神,忙把沈怿拽着躲进身后那片高高的草丛里。 沈怿也由她扯着自己蹲下。 书辞缩在茂密的芒草中,轻轻的拨开些许,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陈氏。她被言书月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间。 隔得太远,看不清也听不见,但不知为什么,此刻心头的万千情绪在这一瞬全都拧在了一起。 天苍苍,地茫茫,漫山遍野的草木在春风下如碧波海潮,那些喊声,在风中此起彼伏,然后,越来越远…… 沈怿在旁边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淡淡道:“你要是想跟着回去,现在追还来得及。” “谁说我要跟他们走了。”她语气出奇的坚决。 他轻笑:“我瞧你这样子,八成你娘招你,你就跟个叭儿狗似的颠颠的跑过去了。” “我像是那么没骨气的人吗?”她眸中含怒。 沈怿也不和她争辩,淡淡一笑,冲她摊开手,“东西呢?” “什么?”书辞没明白。 “我的早饭。”他道,“昨天不是说还留了饼今早吃么,你给忘了?” 还真给忘了,刚才吃得太认真半个都没给他留,书辞讪讪道:“等到了镇上,我请你吃顿好的。” 沈怿挑高眉毛:“没有是吧?也不要紧。”他有意捉弄她,慢条斯理地起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