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砸东西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单妈的低吼声,“你想没想过女儿,她马上就要高考了!就算是为了她我也绝不可能和你离,我要让那个女人被戳脊梁骨的骂,一个勾.引人丈夫的贱货!” “你够了,我和她认识的时间比你还要长,为了女儿你就更得离,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渐渐的,只听得见单妈的啜泣声。 单单白着脸,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握着水杯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到现在还不敢正视父母这段婚姻,从没想过是这样的惨烈。 上辈子,她从父亲的嘴里知道了当年的一点点的故事。 父亲年轻时在北方闯荡,差点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后来奶奶死活不同意,用上吊把父亲逼回了家,再之后就是和母亲结婚,再就有了她。 很多事情,不是没有蛛丝可寻。 单单想起来,父母之间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父亲看着母亲的眼神中.....少了爱。 单单也觉得难过啊。 回了房,坐在窗边的书桌上,对面的那扇窗也亮着,书本摊开在眼前,她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凌晨时分,单单才又睡着了,不过这一夜她没睡好。 脑海里是光怪陆离的画面,她看见了自己的墓碑,看见许梁州红着眼眶站在她墓碑前的场景,她从来没见过那么憔悴的他,眼睛都要陷下去了,他的一双手撑在她的墓碑上方,手指慢慢拂过上面的照片,抖了抖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单单看见他缓缓举起右手边的枪,“砰”的一声,她被惊醒了。 宋城和许梁州骑着车经过林荫小道,宋城一只手控着龙头,一边吃早餐一边在和许梁州说话。 他说着,便停住了嘴,眯眼看了看走在路边的人,问道:“诶,梁州,你看那是不是你们班的单单啊?” 许梁州淡淡的瞥了一眼,“看不清。”他加快了骑行的速度,唰的一下就从单单身边飞逝而过,轮胎的方向微微偏转,故意从水滩里骑过去,昨夜的积雨溅到了单单的衣服上,许梁州用余光看了眼,目光冷冷的,他轻慢的哼了声。 昨晚的单单可没了平时的鸵鸟性子,张牙舞爪的,一句话比一句话说的要绝情,真他妈狠啊。 许梁州微仰下巴,金色的光闪耀在他洁白的面庞上,回想起昨晚她说的话,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气就又腾腾的起来了。 她说:“我真的不喜欢你。” “别说处朋友了,就连朋友我也不想和你当。” “你这样的混混,我巴不得离得远一点。” 宋城也感觉到了许梁州的情绪不好,进了学校,他的脸还是冷冰冰的,都能把人给冻死,平时那个在单单面前嬉皮笑脸的他,是带着面具的他。 现在这样的,才是最真实的他。 一个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男人,他慢着步子朝教室走去,心思如海水般翻涌着,对她好不稀罕,对她软下态度也不吃这一套,倒不如显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 她会吓到吗? 可那又怎么样呢。 单单来上课时,粉白色的裙摆下方有一块很明显的污渍,她用纸巾擦都没有擦干净。 许梁州低着头在打游戏,今儿火气大,但运气倒还不错,一连赢了好几把。 小组长开始收昨天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其实越接近高考,老师布置的作业就越少了,全靠同学们自觉。 这个星期老师布置的也就语文一张卷子而已。 小组长收到许梁州时,他心下一动,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卷子藏了起来,拔了一只耳机,抬头说:“我没写。” 小组长也不敢问他要,走到单单的座位上,把自己刚收到的一沓卷子放在她的桌角右上方,又偷偷摸摸的指了下许梁州,小声说:“他说他没写,你自己问他要的,他那样子不是好说话的。” 单单抿唇,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他低着头,一双眸子都要掉进屏幕里去了。 她恰好是语文课代表,收不齐作业,挨骂的还是自己。 单单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挨骂就挨骂吧,总之是不想和他拉扯了,她抱着卷子就去了办公室。 许梁州暗地里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看她起身的动作,还紧张了下,结果人根本没往自己这边来,怒气没控制住,他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扔,砸出重重的声响。 他捏紧了藏在抽屉里的卷子,慢慢的撕碎了它。 细碎的发丝落在他的额前,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光,幽远深邃。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课桌的边缘,薄唇轻慢的勾了起来。 单单被语文老师说了一顿,才被从办公室里放出来。 在学校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天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去了,许梁州安分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是睡就是玩游戏,一句话都没有找她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