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暴雨倾盆的时候乌云罩顶,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散了。雨一停,又立刻豁然开朗、艳阳高照起来。 盛望这几天就是艳阳本人。 作为盛望的室友兼新后桌,史雨的感受最为直观。 前阵子,盛望好像谁也不想搭理闷头刷题,刷完一本又一本。搞得史雨有点坐不住,也拿了几套题暗中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不论怎么提速都追不上对方。 这几天,盛望忽然又懒了下来。经常老师在上面仔仔细细地讲题,他在下面玩剪纸。那几本刷掉的题库被他挑挑拣拣,剪了几页下来,其余直接堆进了废书里。 他不刷题了,听课也并没有多聚精会神。更多时候是转着笔看一本深棕色的皮面笔记本,偶尔抽个本子打两行草稿,打着打着还会摸出手机跟人聊微信。 史雨瞄过一眼,因为瞄太快也没看清什么内容,就看见备注头两个字是“长白”。他纳闷了好一阵,也没想起来周围有谁叫长白。 直到周三这天晚自习,他才知道这位神秘的“长白”是谁。 住宿生的专有晚自习在走读生下课后开始,各班的人会拎着包抱着书陆陆续续到指定的阶梯教室里。讲台上有一个负责答疑解难的老师,一般是年级里的老师轮值。 阶梯教室足够大,座位随意,并不按照班级来。盛望一如既往坐在最后一排的老位置上,史雨和邱文斌就坐他前面,方便下了晚自习一起走。 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大家已经转移得差不多了,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坐班老师扫视了一圈,估摸着人到齐了,便要去关教室门。结果刚站起来,一个男生肩上搭着书包进来了。老师一愣,下意识说:“你怎么来了?” 自习的学生们纷纷抬头看过去,接着一片哗然。 来的人是江添,哗然是因为众所周知a班有特权,根本不用来阶梯教室上自习。 盛望在嗡嗡的议论声中抬起头,江添正跟坐班老师说着话,他在言语的间隙里抬起头,朝教室后排扫视一圈,在盛望身上停了片刻,又转头跟老师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他一步两个台阶不慌不忙地走上来,穿过一排桌椅。 整个教室的鹅,不是,人都伸长了脖子跟着他往后看。史雨离得最近,不小心看到了盛望手机。 这人的手机界面无遮无拦,就这么平摊在桌上,好像也不怕人看。屏幕上是微信聊天框,框的最顶端是对方的备注名。这次他总算看清了全称:长白山神树 这位长白山神树于半分钟前发来消息,问盛望:自习一般坐第几排。 盛望回答:最后一排。 然后江添就来了,神树是谁不言而喻。史雨心说我果然不能理解兄弟之间的昵称,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江添对关注置若罔闻,他在盛望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深蓝皮面的厚书,又抽了一支笔出来,这才撩起眼皮问身边的人:“发什么呆?” 盛望张了张口,纳闷地问:“你不是可以留在顶楼自习吗?” 江添翻开书页,“嗯”了一声。 “那你下来干什么?” 江添头也不抬地说:“一个人坐那自习太傻逼了。” “哦。”盛望心里动了一下,垂眸继续看自己的书。又过了片刻,他忽然闷声笑了起来。 江添皱着眉看向他,盛望说:“想象了一下,是挺傻逼的。” “……” 江添一个晚自习没理他。 * 周五这天杨菁找他们,给了两张表格,说集训下周开始,让他们把表格填一下,再准备两张两寸的照片。 “又要照片?”江添说,“之前不是交过?” 杨菁没好气地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