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未来刘许。 刘许是被当场抓获的,虽然他手里没有任何纵火的东西,但是他行迹鬼祟要潜逃出县学,潜逃的地方离走水处很近。 县学的生员在急奔过去救火的路上,正好遇见了要潜逃出去的刘许,他们大声去叫,然而刘许听见拔腿就跑,越是高喊他越是跑得快。生员们立时察觉了不对,有人赶去追刘许,在墙头上将刘许拉了下来。 这等情形,明眼人都以为,刘许是畏罪潜逃! 尤其当他们扑灭了火,发现两名同庠已经被活活烧死,还有几人受了烧伤的时候,众人愤恨地审问刘许,而刘许只怒道自己并未纵火,至于为何翻墙逃跑,咬紧牙关避而不答。 他越是不说便越是可疑,之后被抓到县衙用了刑,他都不肯说,只是咬死自己没有纵火杀人…… 郝修听得越发糊涂,不由地打断了刘春江,“那你这位叔公到底有没有纵火?!” “没有!”刘春江斩钉截铁。 “那是怎么回事?”郝修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畏罪潜逃?” “他不是畏罪潜逃,他只是要出去见一个人。” “谁?” 刘春江长叹一气,“是他从青楼赎回来的那女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真是狎妓?!” 时隔四十年,隔开两代人,刘春江都觉得难以启齿。 “我这位叔公真是再纯粹不过的人,他没有狎妓,他只是一颗心都扑到了那青楼女身上……” 那青楼女叫夏纺,被家人卖到妓院,遇见十五岁的刘许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多岁,身上染了病痛,甚是可怜,但她攒的钱不够赎身,刘许就从家偷偷拿了钱,给她赎了身,在县城里买了个小院让她住。 夏纺深知自己身份卑贱,而刘许是县试的案首,还没有成亲,自己不能拖累他,便道以后做针线慢慢还他的钱。 两人相处大半年,始终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夏纺一个青楼女子这般自重,越发赢得了刘许的心。刘许家中本在给他议亲,那女方家境不错,一家人都看重了刘许,但是刘许心里已经有了人,两次让家里拒绝了这门亲事。 刘家并不知道他在外养了青楼女,直到事发,刘许不肯认罪,也不肯说出为何翻墙逃遁,这时不知谁告发了刘许,说他狎妓,连青楼女的住处都揭了出来。 此时,刘家才晓得此事。 “……我那叔公那日接了消息,说那夏氏女突发重病,他心急要跑出县学看那女子,不料跑到半路被人撞见,最后在墙头被人拉下,以为他是纵火犯。他无法说出实情,只能咬死不说。” 刘春江自斟自饮了一杯,郝修挠了头,“那既然是这样,为何还不放了他?” “呵!”刘春江冷笑起来,“放了他?放了他走水的事谁来顶罪?!” “可他是县案首啊!县里哪有不指着案首争光的?!” 刘春江冷笑连连,“他是案首不错,可和教谕、县官的官帽相比,孰轻孰重?!走水烧死了两个生员,教谕和县里的官已经脱不开身了!要是意外起火,非是有人纵火,他们的失察的罪名更重!” 话音落地,郝修不说话了。 刘春江也默了一默,又道:“我祖父为了替叔公讨回公道,被当时的教谕纵容生员和亡者家属殴打,脸上被人烫了一个大疤,人家喊着为亡者报仇,而我祖父自此绝了做官之路。” 这话说完,刘春江看住了郝修,茶水飘出的白气抵不住刘春江犀利而悲痛的目光。 “你让我刘氏一族怎么与县学融洽相处?” 第112章 她的小毛驴 刘氏此案,已经是被定了案的,又牵涉官员,若是翻案,还不知道能翻出来些什么。 但是刘氏一族不服,这颗愤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想要铲除实在是难,郝修把这些事告诉魏铭的时候,魏铭也禁不住叹气。 此事只能暂时搁浅,只是魏铭仍旧将此事告诉了崔稚、段万全他们,道:“若是能找到当年参与的人,问一问前因后果,我想许是还能问出来些什么。毕竟那刘许突然接到了报信,出现在纵火地点,又恰好被人看见,此事太过巧合。” 崔稚刚品了一圈酒,此时醉意上了头,揉着额角道:“那青楼女事后如何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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