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兄弟也吩咐了官兵到各地报信,不多时,两个巨坑旁,只剩下皇甫兄弟、魏铭、崔稚和西山余。 西山余望着这些年纪不足他三分之一大的小孩们,见一个一个都睁着眼睛看着他,安东卫来的兄弟两个目不转睛,魏小子倒是镇定,但他瞧得出他眼神露出的惊喜,一直被大人把身形挡没影的小丫头也露了出来,鼻子红红的。 “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再管这两个巨坑,提起锨来往篱笆院走去。 皇甫兄弟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该不该跟去,魏铭上前推了两人一把,两人才回过神来,紧跟着西山余的脚步去了。崔稚撅着嘴,魏铭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不说,也跟着去了。 西山余没有关篱笆院的门,这就是没有阻拦四个人进院子的意思。只是皇甫兄弟不敢,又被崔稚推了一把,才进了院去。 两人一改常态,拘谨的不行,倒是崔稚熟门熟路,引众人到了屋檐下。 一院子的大狗出来仰着头嗅。 …… 西山余并没有拿出东西招待几人,皇甫兄弟也不敢让他老人家招待。 他问魏铭,“怎么同军户搅到一起?”说着,还瞧了崔稚一眼。 言下之意,你个小秀才不好好读书,还带着小丫头往安东卫所跑?那都是倭人出没的地方,是随便玩的吗? 这是责备,魏铭苦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等严厉的责备。 但魏铭也无可辩驳,规矩地低下了头,“学生知错了。但有一事要向您禀明。” “哼。”西山余仍是没什么好气,“同我有何要说?” 他这么说,人却没有离去。 魏铭一边有些不能把如今愤世嫉俗的西山余,同军户口中平易近人的余公重合在一处,心中十分疑惑为何性情如此反差,另一边,把神火箭溜图纸被毁一事,告诉了西山余。 若说还有谁能把图纸的空缺补上,非余公本人莫属! “……那位朱总旗十分自责,险些因此自杀身亡,幸而查到了真凶,严惩了庞家子弟,只是图纸尚且缺了一块,不能复原。” 魏铭看向西山余,皇甫兄弟都看向了西山余,崔稚也打量着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神色难辨,似乎想到了很多,半晌,又是一哼。 “毁了也好。” 皇甫兄弟还以为他发了脾气,连忙跪到了地上,“余公,那庞家作恶多端,已经被严惩,请您息怒!” 谁料西山余忽然起身,甩手背过身去,“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余公!” 皇甫兄弟愕然,崔稚也惊讶,魏铭看着西山余,不禁回想起西山余这些年的离群索居。 前世没有这些事情,他到死都不知道西山住着的养狗的老头,竟然是清倭大将余公。 而西山余始终没有离开这篱笆院,到了后来,他离家做官,西山余如何,他已经不晓得了。 安东卫所的军民说起余公都是平易近人,朱总旗说起余公赏赐的江南米,那舌尖仿佛还留有稻米的香气。 几次他和崔稚同西山余相处,也能感觉他老人家的善意,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西山余是余公没错,他为何两次三番否认?为何说起被毁的图纸,竟是这般厌弃而烦躁的态度? 余公当年假死又隐居于此,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的内情,魏铭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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