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友一家人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露出了别样的意思。 倒是魏大友看着魏铭在旁,清咳了两声,拉了罗氏一把,“小莺不是留在高家庄了吗?” 罗氏当即瞪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那是个哑巴!” “哑巴又不是不能做活……”魏大友这句只敢小声嘀咕,不过罗氏也看出了魏铭不好的脸色,拦了魏金魏银想要上前同那老仆说话的意图,自己同那老仆道,“我家闺女最是俊俏,但她眼下吃了不少苦,高家庄人好心收留,我家也不好硬闯,但是闺女留在人家终归不像话,我们魏家一家人回家思量了此事再说吧!我家在安丘县城北边的洼山村里,路远,得尽快回去了!” 她看样子是没有接那老仆的话茬,但是话里意思不明,而且一边说了自家姓魏,另一边还告诉那老仆家主哪里。 魏铭暗暗叹气,由着罗氏同那老仆说了几句暗示的话,才同这一家人走了。 他到了安丘县城便回典下的院子去,这是段万全为崔稚寻的院子,宽敞的四进,如今也住得满满当当,魏银想跟着魏铭蹭一顿饭,魏铭完全不给他机会,“还要往县学去,伯父堂兄快回家吧,天不早了。” 魏银只好罢手,一家人出城往北回家了。 魏铭这边却暗暗使人看着魏大友一家人的动向,到了第二日,罗氏就悄悄来城里寻了牙人打听那老仆主家的情形,当她得知那老仆主家在当地颇有些钱财,也没做过什么恶事的时候,当即眉开眼笑,接着牙人又告诉她,那家老爷年纪有点大了,今年已经五十有五,罗氏一张脸好像纸团一样皱了起来。 有钱是有钱,风评也算不错,就是那老爷年岁忒大了,而且孙子都跟小莺差不多年纪了! 但是三两聘礼!虽不及吕家,可就小莺如今这情形,已经不少了! 罗氏很是一番纠结,魏铭越发觉得心凉,也不再多等,直接让那老仆寻到了魏家,聘礼摆在了魏家院子里。 聘礼摆的满满的,魏银可就高兴了,他娶媳妇的事不光落定了,而且还能风光一些,连魏金两口子都露了笑脸。 魏大友问罗氏,“这怎么办?那老头子是真看中小莺了!” 罗氏很是琢磨了一下,“老头也晓得小莺不是闺女之身了,还愿意出这个聘礼,是诚心的!” “那咱们收了?小莺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罗氏牙疼了一下,“高家庄的哑巴有什么好?家里就两亩薄地,小莺跟着吃苦受罪是跑不了了!她小小年纪不知道操劳的辛苦,现在觉得哑巴待她好,就想跟了哑巴,她不晓得吃饱穿暖才是要紧!要我说,该让她在哑巴家中过些日,经历了一番心酸,才能懂事!只是那哑巴竟然急着娶亲,看了这个月的黄道吉日,咱们也等不得了!就应了那老仆,同那老爷家的家仆上门抢了小莺,咱们才是父母,高家人能怎样?大不了舍点钱财!” 魏大友听着,慢慢点了头,又同罗氏说起了舍多少钱给哑巴的事。 他们这里收了老仆的礼,又和老仆商量如何抢人,魏铭都知道了。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告诉小莺。 这是小莺的法子,是小莺对这一家父母亲兄的最后的希望,但是这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魏铭沉了口气,告诉了小莺。 小莺没有说话,看着手腕从前戴桃木手链的地方,链子是她小的时候,罗氏带她赶集买给她的,戴了十多年,前几日魏铭递回给了罗氏。 小莺幽幽道,“这链子,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要求跟着魏铭一起去看魏大友一家人抢人,魏铭答应了,有些事,只听还不够,还要亲眼看得一清二楚才行。 …… 那日天晴着,魏大友一家人从头一天的晚上就到了高家庄附近,魏铭安排那位老仆,将他们一家人安置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一晚上,一家人都在商量如何把小莺抢走,又怎么把高家庄的人安顿下来,他们准备好了一把铜板和一把石子,罗氏让魏银揣在怀里,到时候高家庄的人涌上来,就撒铜板和石子,到时候铜板和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