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厂有个土厕所,洛落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我们迎面碰上狂奔过来的洛落,她边跑边往身后看,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长,像警笛似的。 “怎么了?”古昱问道。 洛落看到我们,惊恐的神色才定了定,拉着我的胳膊,指向厕所的方位:“有、有狼!” 我被她吓了一跳,还当是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物,荀碧姗掰了两下手指,“我去。” 她没有掏枪,看来是想用异能练练手,古昱示意我跟着她,免得发生意外。 厕所跟院子的外墙只有三十厘米的间隔,墙外确实有头狼,呜呜地低吟,却没有大声嚎叫。 时不时地用爪子挠两下墙,发出咔咔的刮挠声,我和荀碧姗跳上院墙,骑在墙头往下看。 狼是有的,只不过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墙根儿底下,用虚弱地前爪偶尔挠两下墙面。 这头狼的脑波与人类极其相似,我非常肯定它在看向我的时候,发出了强烈地求救信号。 这种信号在人类遇到危险的时候常见,是大脑发送的一种潜意识波,即使没有发出呼救声,也会不断释放求救脑波。 荀碧姗握起拳头,我赶忙按住她的胳膊,“别杀它,它要生了。” 荀碧姗讶然看看我,又看向那头狼,它浑身是血,背部和四肢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到这种程度,没有治疗系异能者,它不可能活下来。 “伤成这样,还能生吗?”荀碧姗看着狼圆鼓鼓的肚子说。 “它向我求救呢,好歹是个孕妇。”我跳下墙头,把狼双手捧起来,带回了院子里。 洛落见到我抱着狼差点又要尖叫,可是狼现在正积攒力气,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按着狼的额头,给它输入一点能量,这能量可以给它些力量,但对它的伤势没有帮助。 这头狼的眼睛是深蓝色,和我变异后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它的眼神也专注清澈,看着它的眼睛,就好像是在注视一个人类。 它侧卧在沙发上,身上的伤口仍在流血,它湛蓝的眼睛里充满哀伤,或许是对死亡的无奈,又或者是因为它无法保护即将降世的孩子了。 动物生产不像人类那么复杂,狼呜呜低吟着,用完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量,产下一只小狼崽。 我从来没养过宠物,以前对动物也不亲,不知道该怎么抱一只刚出生的小崽。 洛落仍然害怕得不敢靠近,古昱走过来,用手掌托着狼崽放到母狼的面前,母狼将狼崽舔干净,眼神温柔,之后它看了我一眼,像是传达一个嘱托、一份乞求,最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死了?”洛落见母狼不再动弹,呼吸也渐渐停了,这才敢走近一些。 “嗯。”我试着也用手掌托住狼崽,这小家伙居然睁开眼睛看着我。 它的蓝眼睛如同深沉的海洋,不过眼神呆呆地,透着‘我很弱小、我很无助’的信息。 “这小狼怎么办?扔到野外去?”洛落对狼崽没那么恐惧,她走到我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生命。 “扔野外活不了。”我也犯了愁,救下母狼只是一时心软,该怎么处置狼崽,我根本没想过。 小狼似乎感应到了我们的情绪,瞪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看着我,发出特别‘凄惨’的呜咽。 “狼是不能养的吧,白眼狼、白眼狼嘛,而且咱们也没东西喂它。”洛落虽说好奇,却不敢伸手摸它。 “可以让阿仁带它回昌市,等长大点再放生。”荀碧姗提议。 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狼崽显然不认同,它四肢伸展,紧紧抱住我的手掌,叫声愈加可怜和‘撕心裂肺’。 “阿仁回去也要两天,路上没东西喂它。”古昱的意思是狼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饿死才是它出生的结局。 “那就带着,生死有命。”我伸出另一只手,拍拍狼崽的头顶,最后四个字,是说给它听的。 狼崽弱弱地呜了声,仿佛是在回应我的话,我给它灌输了一点能量,希望它多活一天是一天。 将母狼的尸体葬到院子里,洛落已经睡意全无,只有阿仁仍在雷打不动地酣睡。 小小的插曲过后,我们继续看视频,第二个视频拍摄的时间,是在12月24号,小机器人再次出发。 这回没看到那滩会动的脑浆,走廊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暗红的铁锈色,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有点接触不良。 脑浆走廊的尽头又是一个转弯,这是回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