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的少年们, 一路引亢高歌风风火火, 虽然只是临市的短途旅行, 硬生生让他们玩成了闯荡异国的新鲜感, 没了家长老师的看顾, 干什么都特有劲。 爬完山下来, 大家伙找了家餐厅吃饭,班长倒满啤酒跟奚行碰杯,“奚神,问个实话,你放弃保送,是不是为了争状元,以后搞创业?” 那几年,国内号召万众创新,许多创新公司都将核心人物履历做品牌宣传,高考状元是个很响亮的标签之一,比各大竞赛保送都更有传播力度,班长耳濡目染,没少看这方面资讯。 奚行在看手机,兴致缺缺地拿茶杯碰了碰,笑笑:“还真不是,没想那么远。” “老梁看到你估分后,嘴角都咧上天了,跑去另几家重点高中打听,一个劲儿说,市级肯定没跑了,省级也能盼一盼,数学拿满分,别说咱们实验,湾市都多少年没出这么一位了,牛哇牛哇!”班长模仿老师语气,激动起来,拍了下奚行肩膀,在毕业感慨与无限期盼中,仰头闷干杯中啤酒。 桌上的同学在考场发挥都不错,跟着班长的话题纷纷祝酒,奚行以茶代酒喝了几轮后,没再参与他们的聊天,懒洋洋靠在餐椅上刷手机。 他很少会扫大家兴致,再不起劲的时候也会坐在桌旁,等大家热闹劲过了,再退场。所以这会儿,他即使情绪不高,也陪大伙吃着喝着。 司壮壮在旁嗦蛤蜊,突然想起什么:“今朝怎么还没来,不会明天音乐节也放我们鸽子吧?” 奚行单手抄口袋,意兴阑珊地靠到椅背:“她在亲戚家,明天过来汇合。” “她回你了?我q上问她都没回。” 奚行冷冷垂着眼皮,囫囵嗯了声,将另一手的手机抄回口袋,其实今朝刚到翠洲时给他发过信息,后来就像断掉联系般,没再出现,没回司壮壮的q也正常。 同一天晚上。 今朝在翠洲的小姨家刷题,客厅座机响了又响,她拧紧眉头,捏着削尖的铅笔,愤愤在本子上猛戳。 今朝在等电话,可该打电话来的人,一个都没打,他俩似乎觉得,一向没心没肺的女儿,很快能消化此事,等填完志愿去念大学,更是万事大吉,只有两边亲戚不停往小姨家打来电话,叮嘱今朝劝和,牵扯拆迁房产、公司股份的婚姻,牵一发动全身,与之有关的族人都想动动嘴将关系保全下来。 半响过后,今朝掐断最后一丝希冀,噔噔噔跑到客厅,一把拔掉电话线,哔哔响的电话铃,终于消停。 小姨带大叠留学文件回来时,今朝正坐在客厅发呆,听见动静,她低头望向自己脚尖,忐忑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问小姨要回自己的手机。 “你想跟同学去音乐节?”小姨问。 今朝点头。 小姨将文件摊在茶几,看一眼侄女,半点不像以前那个皮得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她无奈叹口气:“你要清楚你自己的情况,人多的地方不适合你……” “我知道。” 今朝突然抬起头,脚尖往里收了收,声音难得恢复成原来的脆亮:“我还是想去。” 次日下午,今朝在音乐节检票口旁与奚行他们汇合,见到许久不见的同学,她抿起唇,点点头打招呼。 十几个同学,闹哄哄排在队尾,奚行一眼看到今朝,伸手将她扯进队伍,顺其自然地敲了下她脑袋,想问她为何不回学校估分,又担心她是发挥失常,高考前一段时间她就挺不对劲的,于是转念改成:“再来晚点,压轴乐队都唱完了。” 今朝抬起眼睫,十几天不见,奚行的头发似乎长了些,人还是那样,神情冷淡,身姿板正,看着就劲劲的,让人忍不住想跟他较劲几句。可惜她有心无力,只悻悻挤出几个字:“唱完就算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