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回床上玩。 小雏菊宝宝快乐地打滚,钻进大人盖的大被子里,像士兵钻铁丝网,从一头进,另一头出来,发现爸爸正瞧着自己,赶紧土拨鼠一样又躲回去。 她缩在里头,觉着躲的时间够长了,又试探着把脑袋伸出来,才伸到一半,身上的被子骤然腾空——被老父亲一掀,掀到旁边。 然后被她看见了爸爸手里拿着的一个怪东西。 那东西黑不溜秋,看着居然很眼熟。 黛茜好奇地挨过去,歪了一半的身子在托尼腿上,看他摊开掌心,小手就伸,要拿过来看看。 还没碰到,幼儿的脸色突变,飞快缩了回去,直往爸爸背后钻,浑身都写着拒绝,颤颤的奶音使着劲儿,连声道:“爸爸不要。” 托尼手上是个做得栩栩如生的蝙蝠模型,尖牙和红眼睛做得尤其好,看着就有些吓小孩。 也确实达到了这个效果。 事后想想,应该拿个卡通造型的才对。 “没什么好怕。”托尼道,将模型在手里颠了颠。 这小小的一只难得害怕个动物,在做爸爸的看来,恐惧在所难免,重要的是战胜恐惧。 但他说了不要怕不作数,黛茜不愿意看,仍然往他脊背和床之间的缝隙里努力地钻,地鼠打洞也没有这样锲而不舍的劲头。 老父亲于是将蝙蝠放到鼻下闻一闻,道:“很好吃。” 说得一点儿都不真情实感,要是做个演员,恐怕因为ng太多被导演赶出片场。 是不是真情实感不重要,管用就行。 托尼话音刚落,就觉背后那只打洞的小地鼠动静一下小了许多。 “像巧克力饼的味道。”他又道。 吃和巧克力饼,黛茜是听得懂的。 她彻底不打洞了。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把头侧转过来。 粉嘟嘟的脸蛋上分明还有些为难,可惜为难抵抗不了大早上空空的肠胃,虽然怕,她还是望过来看看。 长得跟巧克力饼完全不像。 托尼捉了她的手,凑去摸一摸模型,垂眸道:“不可怕。除非受到惊吓,它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人。” 人也是一样。 躯壳柔软,肉做的心脏,哪里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老父亲做出这么一个举动,随后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滑铁卢。 他让看看还好,一见要上手摸,团子即刻抗拒起来,刚才想吃东西的那一点心思转眼抛到脑后,肉绵绵的小胳膊扭着,可怜巴巴,“不要”得越发起劲。 说到底,她还是怕。 就算蝙蝠吃起来真像巧克力味儿,她也永远都不会吃的。 托尼看黛茜一会儿,见这小的实在可怜,“爸爸”喊得嘴巴扁扁,叹口气丢了模型,把她抱在怀里拍拍背,低声道:“好,对不起。” 要庆幸黛茜还没见过翼展能到两米的狐蝠。她这样害怕,就算真有狐蝠,护短的老父亲势必会先蒙住她的眼睛。 被丢在床底下的蝙蝠模型无声地流淌出委屈的眼泪。 早餐还在弄,托尼把在卧房里关不住的小女儿放到客厅里玩,她自己抱着布偶扭扭地跑去房间里一个个地看,要找小娜阿姨。 小娜阿姨睡了懒觉,到现在也没醒。 笨笨看黛茜找得实在辛苦,过去揪揪她扎在脑袋后边的一撮小头发,带着去了娜塔莎的卧室。 房门没锁,一转把手就开,黛茜于是跑了进去。 她趴在床沿看睡着的小娜阿姨,看一会儿,想跑到床上去一起躺着,可惜腿比较短,蹬半天没蹬上去。 小雏菊宝宝沮丧地站在那里。 她的沮丧保鲜期往往不长,有趣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她虽然上不去床,但小手一伸,能塞个布偶。 塞完一个,跑出去勤勤恳恳地搬运,又塞一个。 娜塔莎要是没那么快醒,黛茜能垒个城堡。 可惜现在不仅醒了,还吓得宝宝坐在了地上。 黛茜的心肝统共就那么大,今天受了十足的历练,想必能跳动得更有力些。 娜塔莎马上翻身下床,伸手来抱她。 黛茜也很配合,半点儿不计较被吓,乖乖地偎在她怀里,有些小撒娇的意味。 娜塔莎亲亲团子的头发,软声道:“醒得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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