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行伙计。 温婧蓉此刻心里挂念着留在家中的牛大宝,也不知道他一个看不见的,照顾走不动的,有没有磕碰着哪里,现在好不好。心里发急,步子也就紧了起来,不一时,山腰处的那间小木屋就在树丛间若隐若现了。 等温婧蓉推开木门,看到家里两只都好好的,不禁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放下肩上的东西,白瓷碗被先堆在了墙边,丝绸和棉被矜贵,她怕弄脏了,便先堆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一番归置之后才回到前屋,这才发现家里两只都有几分委屈地看着自己。 牛大宝老实,还没告状呢,就被慕容明珠抢了先。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快都饿死了。” 温婧蓉奇怪地看看他,又看了看牛大宝,心想她走的时候不是已经给他们留了窝窝头,和腌好的净鱼的吗。难道牛大宝中午没做鱼汤?不对啊,就算没有做鱼,不是还有窝窝头吗? 牛大宝一听急了,连忙辩解道,“不是的小宝,我中午有烧了鱼的,和窝窝头一起盛了一碗给他的,他自己不肯吃,把碗给摔了。我眼睛看不见,扫不了屋子……” 温婧蓉这才发觉空气中隐隐有些许鱼腥味,再往床前看就注意到了地上明显的一滩滩炉灰,没有被炉灰盖到的地方还能见着细碎的鱼肉,墙角处倒扣着一个破碗,却没有见着窝窝头的痕迹。温婧蓉连忙捡起碗来查看,幸好,碗还是好的,只缺了一个小角。要是摔碎了,牛大宝在地上摸窝窝头的时候,可就危险了。 一想到被她视作亲哥哥的牛大宝跪在地上四处摸索的样子,温婧蓉忍不住瞪了眼始作俑者,不吃就算了,还打翻碗,他吞不下去的东西,可是她刚穿过来那一会儿,连想一想都是奢侈的食物。 慕容明珠被她眼风这么一扫,不禁有些心虚。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谁让那个鱼汤那么腥,一点也不像她做的东西看着就让他有胃口。温婧蓉在的时候还好,他躺在床上看她忙来忙去的也不无聊。 她这么一走,慕容明珠对着个瞎眼的牛大宝,半天了,坐在那里只翻来覆去地折着纸钱,来回也就那么几个动作,牛大宝不烦,他都要烦死了。 中午的时候又是看着牛大宝慢吞吞地生火,慢吞吞地弄鱼汤,再一步一步地摸到床边来……慕容明珠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到破碗上的裂缝便心头火起,一怒之下就随手把碗给打翻了,鱼汤撒了一地,弄得满屋子都是鱼腥味。 “下次再发脾气浪费粮食,也不用等你病好了,我直接被你去镇上,扔大街上谁爱捡回家伺候谁捡去。”温婧蓉冷声道,再任性也该有个度,粮食和牛大宝都是她的底线。 慕容明珠哪里被人这样呵斥过,肚子又饿,越发觉得委屈。可惜他一双残腿走也走不了,当下便冷着脸,朝着床内壁躺下,发脾气不理温婧蓉了。 本来她还想跟他说一下今天用了一张金叶子买的东西的,这下也没了说话的(欲)望,确认了一下牛大宝没有被鱼汤给烫到,便收拾了锅碗,手脚麻利地做起晚饭来。 早上蒸的窝窝头还剩了两个,她边跟牛大宝说着今天送镇上去的山货多换了好些铜钱,边在砧板上薄薄将窝窝头切了片,像煎馒头片一样,在碗里沾了鸟蛋液,投到铁锅里头一一煎的焦黄酥脆。诱人的香味引得慕容明珠肚里馋虫一阵一阵地闹着饥荒,此刻他耳朵偏偏还那么灵,听到了牛大宝轻轻咬着油煎窝窝头片的声音,更是饿得不行。 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从面朝墙壁的睡姿转成了面朝着温婧蓉,从偷偷张开的眼睛缝里头,他看见她飞快地切好第二个窝窝头,一片一片地沾蛋液然后往锅里投,动作流畅,比起牛大宝中午做饭的那种吃力,看着都有几分异样的美感。 慕容明珠忽然间明白了自己中午的烦躁到底缘何而来。他眼里的牛大宝,未尝不是旁人眼中的他啊。他们两个,一没了温婧蓉的照顾,便跟个废人一样。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残腿,就算是牛大宝也比他强吧,至少他不用别人伺候着吃饭…… 小腹处忽然一阵紧绷感传来,慕容明珠顿时变了脸色,在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的时候,他才铁青着脸叫了牛大宝一声。 “干嘛,又想支使我哥啊?”温婧蓉带了几分防备地看着他。 “我想去更衣。”形势比人强,慕容明珠再不想低头,也不愿发生尿床这种丢人的事情。 牛大宝是乡里长大的,没听过更衣这种文绉绉的说法。温婧蓉则是楞了一会,才想起中学课本里头学过的“权起更衣”。不过牛大宝哪里抱得起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