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家境,不让绿竹做绣活有些不现实,另外,这活计她听说是为了县老爷做的,这可是怠慢不得的,再有一个,绿竹也没让冬至帮她把活全都做完,忙里偷闲还是把该她做的家务活自己做了的,于是她也就没意见了。 绿竹做那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也并非单单因为徐婆子,她做刺绣虽然专注,可坐久了,腰也疼,脖子也疼,眼睛也疼,还不如去干点活调剂调剂,那样既不会累着自己,效率也能提高。 因为时间赶,绿竹有时候晚上也要做一会才会歇着,冬至看着心疼,便帮她揉揉腰,捏捏肩,捶捶腿,也不若前段时间那样痴缠她了,过个五六天才会来一回。每当这时候,自觉忽略了他的绿竹便会咬咬牙,用那本书上的东西来满足他,让他吃个痛快,如此多的花样,叫冬至恨不能每日都纠缠她,不过看她每回都累得下不来床就会忍住就是了。 时间匆匆,稻谷开花了,又灌浆了,院里枣树上的花落了,结了米粒大的果子,炎炎夏日到了。 因为住在山下,山里的风吹下来凉快,绿竹也不觉得十分闷热,她娘宋氏因为惦记着她,隔个十来天就会来和她和徐婆子说话,顺便凉快凉快。 徐婆子因为绿竹最近忙活着刺绣,关于曾孙的事倒是没有提,可她不提,宋氏却还惦记着,怕女儿这样会惹她不高兴,于是举了青梅的例子出来——她六月底的时候被大夫诊出来怀上了。青梅是去年秋收以后出的门,到六月底也有十个月了,小夫妻恩爱,孩子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徐婆子也明白宋氏的意思,她其实也没催,而且,她是见过绿竹之前来葵水的时候那沮丧懊恼的模样的,怕自己说得多了,让她有压力,就更加怀不上了,于是一直放养着,让孙子和孙媳妇自己捣鼓,这回听了宋氏的话,也给了她实话,让她不用担心,她不是老古板,会给孙子他们时间的。 宋氏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些绿竹都是不知道的,只七月初的时候当母亲问她有没有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让宋氏失望了一下,又来安慰她不急。 这事绿竹急吗?以前是挺急的,现在知道冬至的心意,便不如何急了,只不过算了算,她葵水是每月月底到月初时候来的,到现在也还没至,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最近太忙活了?以前太忙活,觉得累的时候,她的葵水也会推迟,如此一想,她便将那些莫须有的想法丢开,专心手中的活。 七月中的时候各家各户也都开始了稻谷的收割,冬至自然是和赵家人一起忙活的,没再去打短工,村里人见了也都夸赵铁柱有个好女婿。 绿竹也在这时候将那百寿图绣好了,找了个时间冬至陪着她上了回县里,交了活计,得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是李公子赏的,绿竹推拒一番便收下了。 因着日头晒,而且徐家的地在村头,家却在村尾的山脚下,于是冬至没让绿竹来送饭送水,都是和赵家人一起吃的。 绿竹没奈何,只好在家煮些去暑败火的汤水凉着,等他回来喝。 这一天她在灶间蹲得久了,起来的时候有些晕,她也没注意,可徐婆子却瞧出来她脸色不好,以为她中了暑气,便让她吃过午饭便歇着去了。 绿竹也没勉强,虽然没甚胃口,却也扒了几口饭,而后才回了房间,迷迷糊糊的觉得实在是乏,便睡得长了些,等绿竹傍晚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 这时候徐婆子也发现不对劲了,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也没见她发烧,想了想,觉得她这样像是怀了的样子,可现在天气热,兴许是苦夏也说不准,于是推了推冬至,“你去村头请王大夫来一趟看看。” 冬至看媳妇病怏怏的像是上回来葵水的时候一样,心里也急,手忙脚乱的叫徐婆子看了直摇头,这孙子,往日里还好好的,挺稳当,遇上媳妇的事便没有章法了,看来以后有了孩子还得她来看着带着点。 不一会王大夫便来了,这时候绿竹也醒了,被徐婆子按着躺回去,紧张地伸着手让王大夫诊脉。 王大夫沉吟了一会,而后笑着对绿竹道,“是喜脉,已经一个月多月了。” 冬至有些发懵,绿竹却是愣了一会,而后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手揪紧了薄被子,“冬至……” 冬至马上回神,跪在她窗前,拉着她手,狠狠地亲了亲,“媳妇,你听到没有,我要当爹了,你要当娘了!” 绿竹哽咽着点了点头,“嗯,冬至,谢谢你。” 冬至也顾得别人在,亲了亲她眼角,“哭什么,这是好事,还有,是我谢你才对,快别哭了,对宝宝不好,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