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来回折腾做什么,林若秋正要拒绝,谁知楚镇却含蓄的望着她道:“你挑这个时候过来,不就是为了引诱朕去你宫里?” 这个真没有,您想太多了。林若秋心下暴汗,想要解释,却发觉无从解释起:本来派下人传个话就好,她非得亲自过来送宵夜,换了谁谁不多想? 也许她真有这个心思呢?林若秋自己都被绕得疑疑惑惑起来。 楚镇笑吟吟地揉搓她的脸,声调极为愉悦,“这样争宠的法子朕见多了,换了旁人朕根本不会理会,但既然是你,朕愿意上当。” 林若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颊被捏成了吊炉烧饼,心道几时能这么报复皇帝一番才好——不知楚镇的小白脸摸起来舒不舒坦。 = 长乐宫中,魏太后正由永安大长公主陪着说话。这位公主娘娘为着商量年节时的贺礼专程赶来,倒恰好撞上。 听见里头一声赛过一声的嚎啕,永安大长公主念了句佛,十足悲悯的拿手绢拭泪,“可怜的孩子,不知在琼华殿遭了多少罪,那林氏怎恁狠得下心肠!” 魏太后冷眼看她这般表演,并不搭腔,永安还在宫里时就是一副泼皮性子,什么事都想掺和一脚,如今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不肯消停。魏太后岂能被这种大姑子唬住。 见永安百般作态,魏太后只淡淡道:“方才太医已经来瞧过,说两人幸好受的是皮外伤,可见那林氏下手还留了情面。” 虽则她亦恼恨林若秋私自动刑,但这件事说起来是楚兰不逊在先,谁叫他闯进琼华殿乱放火炮的?那林氏但凡心智脆弱一点儿,受了惊吓,这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还好没叫楚兰成功,否则林氏真出了事,魏太后反而该忧心如何保住这个孙儿——皇帝对林氏的爱护人人都瞧在眼里,倘若林氏没了这个孩子,她们的母子情分也将到头了。 眼下还算好的,楚兰虽犯下错,好歹也领了罚。而林氏小惩大诫,魏太后虽略觉颜面无光,心里其实倒有几分欣慰。楚兰喜欢胡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膝下唯独这么一个孙儿,魏太后每每要责罚都狠不下心肠,如今兰哥儿在林氏那里吃了亏,想必以后能学着懂事些了。 永安公主见她意欲息事宁人,却代为打抱不平,冷笑道:“娘娘好度量,不肯与那林氏计较,可林氏何曾感激你的好意?成日家倚姣作媚,只顾缠着皇帝,这些日子皇帝可曾来过长乐宫?长此以往,只怕人人皆知琼华殿有位林婕妤,却不知长乐宫还有位魏太后!” 魏太后听她言语尖锐,且正提及心中隐痛,不由得面皮红涨,急喝道:“行了!” 永安公主不依不饶,“还有这回的事,就算兰儿有错在先,惊扰了林氏,可兰儿毕竟养在长乐宫里,皇帝不该顾及您的面子?好歹慰问两句,或是责打过后稍作补偿,也免得长乐宫沦为笑柄。” 魏太后虽疑心先前魏雨萱之事是这位大姑子从中作梗,但永安的几句话却说到她心坎上了。皇帝可以不顾念侄儿,但这般漠视亦显得魏太后颜面无光,难道林氏才算得跟他一家子? 魏太后正欲遣人去太和殿知会一声,就见两个青衣太监提着一个精致的铁笼,里头一只毛色雪白的动物,隐约与先前养在灶房的十分相像。 她便松了一口气,“拿去后殿给兰小子看。” 永安公主撇了撇嘴,只得悻悻告退。 彼时楚兰与小童皆四脚朝地趴在榻上,两人的哭声此起彼伏。那小童伤重,大半是因身上疼而哭,楚兰虽没他那般惨烈,可想起无故失踪的阿宝,亦不禁抽抽搭搭。 魏安提着东西过来,见这两人比赛一般的哭,不由得抹了把汗。可皇帝交代的差事不能不办,做不好可是要挨罚的。 魏安小心翼翼上前,那小童一眼瞥见他,抢先一步坐起,颐指气使地道:“林婕妤令你过来赔罪么?” 果然是狐假虎威惯了,一看便知上梁不正下梁歪。 魏安怕楚兰,可不必对一个奴仆客客气气的,遂浅笑道:“林婕妤没做错,何须赔礼道歉?” 他这会子倒觉得林婕妤还是太心善了,理会这几个熊孩子做什么,反正他俩也不领情。 小童照地上啐了一口,“呸!明明就是林婕妤把阿宝抱走的,说不定阿宝都被她吃了呢!” 楚兰比他聪明些,想起林若秋那会儿教训他时的神态,不禁迟疑道:“可她说她没碰阿宝……” “爷,你可别信她们的鬼话!”小童警惕的拉了拉楚兰衣袖,“大人最会撒谎了。” 显然魏安也在这些大人里头。他随意笑了笑,并不介怀,只将手中的提笼轻轻抬起,“您瞧瞧,阿宝是否在这儿?” “它真的回来了?”楚兰惊喜的唤道,准备将笼中的小兽好好爱抚一番,可谁知细细瞧了两眼后,他便颓然耷拉下脸,“不是阿宝。” “怎么会?您再瞧瞧。”魏安急了,分明是照着那叭儿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