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镇的马车上当然是带冰的,且皇帝准备充裕,这趟出行不止带了厨子,还带了各色佳果菜蔬,制备出冰碗并不稀奇。 不过林若秋可不敢贸贸然去他车里,谁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就算随行只有她一位嫔妃,可魏太后毕竟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呢,林若秋可不想让这位老人家逮着错处,她从不嫌命长。 权衡利弊之后,林若秋只好忍痛向魏安道:“烦请公公回禀陛下,本宫不敢忘记却辇之德。” 魏安只得将此话据实告知皇帝,楚镇听后诧道:“她几时学得这般贤惠了?” 魏安昧着良心回道:“昭容娘娘一直都很贤惠的。” 楚镇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笑,继而摸着下巴道:“也罢,她既要效仿班婕妤,朕自然得成全她的苦心,那冰碗你就不必送去了。” 林若秋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苦苦等候,始终不见魏安再送东西过来,她总以为楚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莫非她竟看错人了?这没良心的臭贼! 一直到马车在行宫角门前停驻,林若秋才没好气的扶着红柳下车,只觉嗓子干渴得都快冒烟了。 正要向红柳埋怨,一抬头,却发现楚镇笑盈盈的看着她,手中捧着装满鲜果的冰碗。 林若秋:……算了她还是改天再生气好了。 说罢就接过冰碗大肆畅饮起来——她就是这么个没骨气的人。 楚镇笑着揩去她嘴角的糖汁,“朕原以为你好得很,莫非竟干渴了一路么?” 林若秋积了满肚子的火,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男人着实狡猾,嘴上不说,无形中却在逼她做决定——可她哪有那个胆子去皇帝的车驾?远的不说,近处魏太后就能生撕了她,虽说这位太后娘娘坐的另一辆马车,可林若秋深信她目光锐利不减当年,纵使运筹帷幄之中,亦能决胜千里之外。 说到魏太后,林若秋不禁抬目望去,思量是否该同她打声招呼再找地方安置。虽说魏太后未必愿意看见她,可外头不比宫里,和气才能生财呢。 但看来是不必了,有人已经抢占先机。 不远处一个衣着明丽的女孩子已然快步上前,笑靥如花地向魏太后道:“舅母,您总算来了。” 多亏这句称谓,林若秋才能辨识出她的身份,原来是永安大长公主家的孩子。不过她听人说永安公主与魏太后从前相处得并不好,如今瞧着却仿佛握手言和。 魏太后亦难得的露出笑脸来,“怎么你母亲没来,倒是你来迎接哀家?” 那女子温婉可亲地道:“母亲近年来渐渐发福,难免体丰怯热,但并不敢失了礼数,因特命臣女前来相迎。” 魏太后感慨不已,“你倒是出落得秀丽多了,又这般懂事,永安真是好福气。” 得到这样的夸赞,那女子只掩唇浅笑,并不过分羞臊,亦未因此而骄矜,看得出家中教养良好。 魏太后拍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去向你表哥问个好吧。” 女子于是落落大方地上前来,先向楚镇致了一礼,“臣女温岚参见陛下。” 接着便恭恭敬敬地转向林若秋,“见过昭容娘娘。” 看得出她对宫中局势亦十分了解,就不知是永安公主告知的还是魏太后透露出的。 林若秋轻轻看了皇帝一眼,有这样一位知书达理的好表妹,他竟也不早说。 楚镇用眼神表示十足冤枉,他怎可能料到永安公主会派人前来相迎?这位大长公主向来养尊处优,赤日炎炎地能来接驾才奇怪呢,故而楚镇连去行宫的消息都没向这位姑母吐露。 两人眉毛官司打得热闹,一旁站着的女孩子难免略显尴尬。 林若秋只得胡乱掰扯几句,望着温岚微微笑道:“你便是温家的小姐么?风采果然不减其母。” 温岚的回答更绝,“娘娘如此谬赞,臣女愧不敢当,娘娘您才是凤仪万千,令人见了莫不自惭形秽。” 林若秋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非她对自己的相貌十分有数,被温岚这么一吹捧,林若秋定会觉得自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人。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永安大长公主倒真是个人物,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温岚非常懂得看人眼色,见两人只顾卿卿我我,便知趣的先行告退。 林若秋此时才腾出余暇来,慢悠悠地睨着楚镇道:“陛下有这样绝色的表妹,当真艳福不浅。” 楚镇忙为自己辩白,“别胡说,朕根本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