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林耿当年对其一见倾心,当即辟为外室。 或许佟姨娘的本领是真的,可王氏会相信这种话也实实令人无语,她怎会甘心情愿地与佟姨娘分享同一个丈夫,又或者以为佟姨娘从此改过迁善、本本分分地将林耿让给她? 无论佟姨娘使用了何种迷惑性的说辞,王氏的轻信都叫人不可思议。 林若秋眉头越拧越紧,“父亲的意思呢?” “证据确凿,林大人自然雷霆大怒,只因建安王家在当地亦称望族,还未来得及发落。”进宝不安的抬头,“娘娘,林大人该不会出妻吧?” 若这么一来,等于定下了王氏谋害子嗣的罪名,林主子身为王夫人教养长大的女儿,只怕亦难辞其咎。 林若秋却冷静摇头,“不会。” 林耿虽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却极爱惜名声,断不肯因家中琐事落得同僚话柄,想来王氏最坏的结局无非是送去家庙;况且,以佟姨娘的手段,必定不会在明面上落井下石,反而会柔柔弱弱的向林耿哀求,为王氏说好话——既可表示自己宽宏大量,再则,以她的身份自然扶不了正,与其等林耿另娶一位厉害的夫人,还不如留着王氏这个名存实亡的主母,反而容易拿捏。 林若秋思忖了一会儿,吩咐道:“务必得仔细留意府中的一举一动,稍有异状,即刻向本宫汇报。” 进宝答应下来,又担忧的看着她,“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保养龙嗣才最要紧。” “放心,本宫明白。”林若秋此时已恢复平静。 既然林耿不愿声张,那便还有法子可想。若王氏真被送去家庙,林若秋一方面遣人照顾,免得因忧思生出病来,另一方面则细细查访,倘王氏真被冤枉,必然有迹可循——凭心而言,她倒希望王氏能吃点苦头,有些事是非得亲自痛过才能明白的。 家中不宁,林若秋自然没心情接驾,楚镇过来用膳的时候,林若秋连筷子都摆错了,又有几回误夹了楚镇碗中的菜色,仿佛没长眼睛一般。 楚镇笑道:“怎么馋成这样,朕也没说不叫你吃。” 因将那碟清炒虾仁悉数倒进了林若秋碗里。 林若秋:…… 她只得默默道谢,今晚上怕是又得多吃两碗饭了。 楚镇似看出她情绪不对,将掌心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温声道:“有何烦心之事,不妨说与朕听。” 林若秋从他眼中看出鼓励的意味,可她仍是摇了摇头,这种话怎么能叫皇帝知道?一则清官难断家务事,说了也是无用;二则,皇帝见多了后宫纷争,只怕真会以为是王氏做下的,当然看在林若秋的份上他仍会护庇王氏,但那样事情的性质就变味了。 林若秋要的是公道,而非护短,更不愿与楚镇产生三观上的分歧。尽管在此之前,这种分歧已多次显露苗头。 见她执意守口如瓶,楚镇眼中滑过一丝失望,默默地收回那只手去。 林若秋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举动造成伤害,可她自己的事都翻不过来,又哪有工夫照顾皇帝那点微妙的小心思——可见谈恋爱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人活一生,就免不了为世情规矩所桎梏,想永远逍遥快活是不可能的。 楚镇潦草的用了顿晚膳,便径自回太和殿去,并未留在琼华殿歇宿。林若秋虽有点失宠的担忧,可眼下管不了其他,还是等解决了林家的事再说吧,到那时,她或许会挤出笑脸去哄哄楚镇——老天爷,她怎么好似养了三个孩子?难怪总说男人的心理年龄跟不上生理年龄哩。 林若夏虽被她看守起来,却并未就此死心,有几回还想偷了她殿里的令牌溜出宫去,好在红柳等人发现得早,并未令其得逞。每当这时,林若秋就会毫不客气的赏她一耳光——她发觉自己老早就有类似的念头,在家中就如此,只是碍于孝悌的名义与林父的偏爱才不得不容让,可琼华殿是她的地盘,她何必束手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