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的小姐。只要她这厢将林淑妃绊住,陛下那儿想必就轻省多了。 田知府遂喜眉喜眼地搂住娘子胳膊,作势要去亲她的脸,手上也跟着不老实起来,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田夫人却衔恨将这死鬼推开,一脸嫌弃的道:“少来吧,你这不中用的,还是趁早歇着去!” 田知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无奈被她说中痛处,只得怏怏地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便响起了鼾声。 次日田夫人果然下了拜帖,请林若秋往她家的园子中一聚——田夫人新建了一个老大的花园子,里头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极有风雅之名。 林若秋虽然很想见识见识,却还是先问过楚镇的意思,“陛下以为如何?” “去,为什么不去?”楚镇含笑道,又亲昵地俯首与她耳畔,“朕这趟出来本就是让你散散心的,自然得恣意才好。” 仍是那副亲狎的神态,可林如秋却直觉皇帝的热切中有点刻意的成分,似乎为了掩盖昨晚上那点不快——可见他其实还是在意的,越是想不当成一回事,越没法不当成一回事。 林若秋又叹了一声,于是拿着帖子去田家赴会,田夫人一见她便亲热的迎上前来,行礼之后,便以熟稔的口吻道:“前几日妾身遂夫君到兰台寺烧香,路上恰看见一朵祥云向山下飘去,接着便传出陛下南巡将至扬州的消息,可见冥冥中都是有训示的。” 林若秋暗道这位夫人倒真当得起舌灿莲花,悍不悍且另说,妒想必是真的——这个是夸她的话,能让丈夫乖乖受自己辖制,也算得一种本领。 不像林若秋,其实只担了虚名——皇帝若真要找歌伎寻欢作乐,她怎么也拦不住。问题是皇帝不肯找,可见并非她多么厉害,而是她家的男人十分自觉。 当然这种话要是说出来,田夫人一定得打她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一径向园中行去,还在外头,林若秋便啧啧称奇,那石质的外墙竟是镂空的,雕出花鸟兽形各色图案,隐约可以窥见其中形貌,简直和一座小型行宫一般。 听田夫人说,扬州还不止她们一家有这样大规模的庭院,江浙的富庶,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正聊得起劲,忽见院子的角门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那里弯腰央告些什么,嘴里叽哩哇啦的一大串,似乎并非本地口音。 因有客在,田夫人怕拉拉扯扯的闹得太过难看,便只命仆人赏了几锭碎银,那人方才千恩万谢离去。 待田夫人回到近前,林若秋便笑道:“他是谁?本宫瞧着似乎不似寻常乞丐。” 方才的对话虽听不大懂,但看那人举止有礼,并非一意婪取财货之辈。 田夫人也不瞒她,面上却含了微微轻蔑,“不过是个外地来的游医,以为可以招摇撞骗,殊不知别人根本不信他的。” 何况扬州本地的名医就够多了,一个走方郎中,无人替他引荐,怎么能够出名?出不了名,谁肯放心用他诊治?故而只能日渐落魄。 林若秋听着倒觉可惜,“或许他有些真本事呢?” 田夫人嗤的一声,“若钻研正道也就罢了,真金不怕火烧,总不至于长久埋没,可偏偏他会的尽是些……”似乎觉得此话有碍大家闺秀的颜面,遂悄悄压低声音道:“听说他长在川滇之地,自幼所学又都是房中术一类,娘娘您想,这能出头才怪呢。” 林若秋心中一动,因向她打趣道:“这不是正好,本宫瞧着尊夫很可以用得上。” 田知府外强中干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就连附近的大官小吏都当成一件趣谈,大概是觉得跟惧内比起来,再丢脸的事都称不上丢脸。 田夫人半点不以为忤,反而精神十足的道:“正因如此,才越发不能叫他进来,治好了才糟糕呢。” 反正田夫人已有了嫡子,丈夫的本钱倘若中用,对她而言是锦上添花,不中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省得他到外头拈花惹草。 林若秋听了这番宏论,不禁瞠目。 第122章 误会 倘若她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妻室, 或许该咯咯笑着表示赞同,同时也表明自己开得起玩笑, 可对于皇帝, 这事却言重了——再嫉妒爱吃醋的妃子,也只能找其他女人的麻烦,而不能从皇帝身上打主意, 否则天底下失宠的皇后那么多, 难道还能说下点药把皇帝给阉了, 一了百了?没道理嘛! 林若秋亦只能衔着矜持的笑意,对于田夫人的意见不予置评。 田夫人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遂收起那番高论,讪讪的挽起林如秋的胳膊, “娘娘,咱们到园中逛逛吧。” 林若秋由她搀扶着,却不自觉的回头后看,然则失望的发现,那游医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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