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小半天她也没动。 过了会儿,等她烟燃灭了,他才放开了她,低头去看她,眸色稍敛,有点儿不悦地看着她围巾。 轻轻皱了眉。 于是又放开她,温和道:“跟我过来。” “星熠呢?”她没动作,唇边只勾起一个小小弧度,看着他,像是在笑。 仔细看,却又没有。 “睡着了。”他说。 许是工作一天的缘故,她眼皮耷拉着,透着倦。 看了看他就转回头去了。 她准备进去带星熠离开,左右想找个地方将烟捻灭,却没找到。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诧异了一下,指尖就一空。 他拉着她进去,掌心握住她的。她五指带着凉意,像是一块儿捂不热的凉玉。 他便握得更紧了一些。 转手劫过那截无处安放的烟蒂,拉着她,回到公寓中。 他又放开了她,将烟捻灭在烟灰缸。 细支的女士薄荷凉烟,白色烟嘴处缀着圈浅浅的绯红。是她口红的颜色。诱人又迷离。 他没听到回应,回头,见她顿在门边,踟蹰着。 她打量着这里。 公寓的陈设与以前没多大差别。 黑白基调为主,简洁雅致,大部分家具并未做更换,看起来也一直有在保养,却没太多额外的添置。 杂物很少,不像是有人在这里久居的。他的东西竟也是寥寥。整体陈置虽精致高档,也一应俱全,比起从前,却没什么人气儿似的。 偌大的客厅静谧非常。 只有一处黑色大理石造景水声潺潺,两边生长着茂盛的绿植,一盆色彩鲜艳的非洲菊开得明烈。 仿佛这处寓所中唯一的生机所在。 沈京墨又去了卧室。 陈旖旎这才跟了进去。 星熠睡得很熟。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 他小脸埋在枕头中,眉眼紧阖,五官虽没长开,但如此一看,许多地方都与沈京墨很像。 又噘着小嘴,时不时发出嘀嘀咕咕含糊不清的梦呓,像是做了噩梦,又像是很不高兴似的。 沈京墨坐在星熠的床畔,眉眼低垂,看着星熠的睡容,侧脸线条很柔和。 陈旖旎立在门边,看着他们,久久也没进来。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熟睡的星熠。一时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打扰。 “他睡得很香,”沈京墨说着,唇边不自觉地勾起笑,他又抬头看她,低声:“他今天玩得很开心,很聪明,教他玩击剑一学就会。” 陈旖旎靠在门边,也有点倦:“你带他去玩击剑了?” “嗯。” 星熠看起来是的很累了——也难得这么累,五六岁的孩子最是有发散不完的活力,成日地闹腾,今天罕见的安静。 看起来他们两人今天应该相处不错,他也很尽兴。 “不打扰他了,让他多睡会儿。”沈京墨站起来,微躬身,最后给星熠掖了掖被角。 小孩儿却突然拽了下他的手,梦呓一般,糯糯唤了声: “……爸爸。” “……” 陈旖旎闻言,与他同时一愣。 沈京墨动作僵住,视线在星熠拉着他的那只小手上凝了片刻。最终他轻轻给他拿开,放回了被子下。才转身往出走。 他迎面过来,陈旖旎向门外退了两步,她瞧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沈京墨径直朝她走来,手背在身后,带上了门,人却突然不动了,看着她笑:“他叫我爸爸。” “我听见了。”她说。 他手还握着身后的门把手,直直看她,眉眼倦冷。 又看到她的围巾,微微皱了下眉头。 陈旖旎见他关了那扇门,好像是有点儿着急,开口道:“不早了,我要带星熠回家了。” 他抬眸笑,“跟贺寒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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