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来了。他想了想,装傻:“这不好吧,我与伽罗是堂……” “去!”李容津知道他是故意胡说,抬手吓唬了他一下,没真打下去,“再乱说话我真打你。” “不敢了。”李齐慎摇头。 “不闹了,说正经的。不是我瞧不起胡人血统,但你这个模样,又是皇子……娶个草原女子恐怕不妥当。”李容津实话实说,“天德军里全是男人,我看着在我身边长大的,也就一个伽罗,一个妙心。伽罗是别想了,就算不是你堂妹,我也不好意思把这兔崽子嫁给你,这不是坑人嘛;那就只剩下……” “梁娘子?” 听李齐慎叫得这么生疏,语气也不是害羞避嫌的意思,李容津知道这事儿恐怕不成,但不想放弃:“哎,对,就是妙心。妙心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虽然有些软,但女人嘛,太硬气反倒要惹你不舒服,她的脾气倒正好,往后家里,你说一不二。” “我是个粗人,不懂诗词歌赋,也不知道年轻郎君喜欢什么,我当年只管回家,有热饭吃,有热床睡。妙心做饭手艺不差,缝缝补补也成,照顾你也够了。”李容津接着说,“你的身份摆在这儿,总要顾忌点出身。她家世清白,大可放心,就是父母早亡,这点不好。” 李齐慎垂下眼帘,没说话。 “不过这也好解决,你若愿意,”李容津停顿一下,“我就是她娘家人。” 李齐慎眼瞳一缩。 说来说去,前边都是废话,天下女子那么多,性子温软还会洗衣做饭的千千万,能让丰州节度使、天德军总将做娘家人的却没有几个。这才是李容津的意思,梁贞莲没什么特别的,然而一旦和天德军捆在一起,就是个筹码,重得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拉动那杆秤。 “你好好想想。”李容津在他肩上按了一下,难得这么自称,“叔父不会害你,也不会逼你,但你自己要想清楚。” 李齐慎没说话,垂眼看着搭在膝上的手,眨眼时眼瞳里的碎金明明灭灭。 李容津当然知道这话的分量,不急着听见回复,安静地等着李齐慎想明白。 等了一会儿,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忽然抬眼,眉眼舒展,面上浮出的居然是轻松至极的笑,带着三分这个年纪独有的轻巧,一打眼还以为是个落拓风流的小郎君。 “我想了想,这可不行啊。”他笑吟吟的,“我阿娘留给我当聘礼的东西,我都已经给人了。” 第65章 归来 长安城。 除了东西两市, 各坊内也置了各类铺子酒楼,免得宵禁后不方便。崇业坊内除了玄都观,闻名的正是星月楼,里边最讨巧的则是二层的雅间。一面的屋子全部打通, 连接着外边的露台, 栏杆漆成朱色,垂着轻软的纱幔, 风一吹颇有点飘飘欲仙的意思。 今日来酒楼里的是贵客,出手大方,一来就包了整个二层,贵胄出身的贵女郎君凑在一起, 临着露台坐,等着朱雀大街上将要来的人。 “……茶没味儿, 点心也不够脆, 比不得近水楼。”说话的是郑涵元, 出身荥阳郑氏的贵女,一张明艳的脸,细细染着蔻丹的指尖在点心盘子边上叩了一下,“要我说, 虚有其名罢了。” “这当然不能比,近水楼开国前就有名声,星月楼近几年才办起来。”杜二郎连忙接话, 这几日他就巴着郑涵元献殷勤, “这就让人换。” 他招呼过来送茶送点心的小厮, 塞了点碎银,吩咐几句,又凑到郑涵元边上。可惜郑涵元并不想搭理他,意思意思回了个笑,托着下颌,视线绕过纱幔和栏杆,落到了外边。 “这也没法,凑合着吃吧,横竖我们也算不上来吃东西的。”杜二郎讨了个没趣,另一边的温七娘笑吟吟的,“你说对不对?” “谁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