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阿娘,娘子,你二人怎争了起来?” 施老娘哼一声,道:“你娘算得什么,恶婆婆恶嬢嬢,你媳妇怨怪我将叶娘推进火坑中,害她一生一世?” 施进更是不解,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陈氏生了一场气,口不择言说错话,早已软了下来,瑟缩一下,惦着阿叶的终身大事,细声道:“婆母将叶娘许了卫家,那卫家……” 施进叹气,道:“娘子,姓卫的小子虽然有些口吃,别的倒还过得去。” 陈氏捧着肚子摇摇欲坠,凄凉地想:竟还是个结巴,她可怜的叶娘啊。 施老娘瞪施进一眼:“胡说,卫煦哪里是个口吃,别是你吓了他。” 施进想了想,好像自己瞪几眼卫煦,那小子就不敢多说话,挠挠头抱怨道:“姓卫的小子,未免胆子太小了些。” 陈氏更急了,不顾计较施进也知晓叶娘的亲事,追问道:“夫郎也想把叶娘许给卫家?他家,他家……” 施进见她这般着急,也有些不解,道:“卫煦虽胆小了些,跟叶娘也算得相配,又是同村离得近,日日得见。” 陈氏想驳道:他家只父子二人,没有支应,哪有许女许给这等无近亲孤家的。偏偏自家夫郎没个四亲六眷,最近的亲戚邻院伯公家,两家还不怎么亲近。 施老娘白眼翻得上了天,道:“我量量我的良心乌漆黑,你量量你的良心血通红。我推我孙女儿进火坑,早知几两银子卖掉拉倒。” 陈氏面色大变,肚子一阵阵抽痛,额头渗出点点细汗,阿叶羞急哀怨,倒没错过陈氏的脸色,扶着她惊呼:“阿娘!” 施进也大惊,焦急过来打横抱起陈氏,飞奔着将她放在床上,慌乱下喊阿豆去村中的赤脚医生江为禾,阿豆应一声,抡着两腿就跑出了家,阿叶看家中只有凉水,去灶间煽炉烧滚水。 施老娘身边呼啦一下走得干净,心里担心陈氏肚中的孙儿,又拉不下老脸,一把火焖在心里透不出来,想着自己要强一辈子,却也没挣出什么好滋味,将心一横,也不理陈氏施进,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院子中,看着残阳映着半边天,一点一点往西山坠下去。 阿萁从江家回来,今日她又学了一篇字,跟着江娘子调了一味香,虽然江石可厌,又拿话挤兑她,好在她也不曾落了下风,反诈了江石手里的吃食。 想着江石不甘不愿甘草杏肉条输与她吃,阿萁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走到半道,才一拍脑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江阿兄精怪,又跟江伯父学得博赌,怕是逗弄自己,哪里是真的输给了自己。 她想得明白了,有些愤愤不平,将江石一通怨怪,偏偏那些笑意似在眼里生了根,发芽长叶,几乎开出花来。 她高高兴兴到了家门口,家中寂寂无声,诧异间看到施老娘独自一个坐在那,鬓边一小片花白的发,对着满天夕阳不知在想些什么。阿萁心里一紧,蹲在施老娘身边,抬起头轻声问道:“嬢嬢,怎么了?” 施老娘嫌弃地看她一眼,驱赶道:“去,看你娘亲去。” 阿萁看施老娘这模样,本就心里发慌,又听施老娘叫她去看陈氏,以为陈氏出了事,拔腿就往屋子里跑,进屋看陈氏半躺在床上,施进伴在一边,扑过来问道:“阿娘这是怎么了?” 陈氏刚才不过过于激动,腹中抽痛,躺了半会缓和过来,看一家人为自己奔忙,很是内疚,笑道:“萁娘不怕,阿娘没事呢,不过先才略有些不适,眼下甚事都没有。” 施进道:“阿爹让阿豆去喊江医师了,料想无事。” 阿萁仔细看陈氏面色,虽有些青白,却不见晦暗,两眼清明,没有异样,一时阿叶烧好水,送了一盏滚水来,吹了吹,热热得喂了陈氏几口。 陈氏热水下肚,唇色都跟着活泛过来。 阿萁听她说话也没有半点勉强,遂放下心来。拉过阿叶问了几句,阿叶素来不会瞒她,支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