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你是阿娘操心的,家中四娘又离不得人。” 阿萁点点头,又有点忧心道:“嬢嬢,阿娘生了四妹后,身体总不大好,先头明明养得好,出了月子眼见就瘦了下去,脸色也不好,天天愁眉不展的。” 施老娘嫌弃道:“就你娘多事,家中也日日鸡子供着,你爹还时不时进山猎来野物,半点汤水不缺的,谁知怎得越养越瘦,奶水也不足了,我看你四妹早晚得吃米汤。” 阿萁忧忧叹口气,抬眼看了施老娘好几眼,欲言又止,只抓了她的手晃了晃。 施老娘翻着白眼一把夺回手,恨声道:“好了好了,别挤眉弄眼的,回头请你江叔给你娘诊诊脉。唉哟,摊上你娘这样的儿媳妇,我得减寿十年。” 阿萁忙猴过去,道:“那有我这样的好孙女儿,必是增寿十年。” 施老娘冷笑道:“合着我半点好也没沾到?” 阿萁窝进施老娘怀里,噗得笑出声来,施老娘顺手轻拍了她几记:“这般大的人……都快要出门……” 她们祖孙二人一路说笑到了桃溪,等得船靠岸,施老娘先将阿萁送到沈家巷口,擦把汗道:“晚些我照旧在这等你,你记得早些出来,别没眼色让人留饭。” 阿萁看日头毒辣,道:“嬢嬢要是来得早,不如找家茶寮坐下,要杯茶,吃块饼,在外晒得慌。” 施老娘摆手,道:“哪来闲钱花费在这等消遣上,这点日头算得什么?抢收时晒得脱层皮还要割谷子呢。” 阿萁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自家再拮据,一杯茶一块饼还是吃得起。” 施老娘犟道:“哼,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好多花用的地呢,到时我拣个阴凉处。” 阿萁拉住她:“嬢嬢何苦俭省这仨瓜俩枣的。”复笑道,“你要是心疼,我回头多捕一笼溪坑鱼,尽可换得茶饼钱。” 施老娘很是不讲理,道:“你多捕一笼,多捕两笼,那钱也得充公里,照旧是应当的,莫非这钱原本你不去挣,就当天外飞来的。”到底又不忍拂孙女儿孝心,“行了,你休啰嗦,自去做客,我一把年纪了心里自有数。” 阿萁无法,只好目送施老娘出了巷口,往石马桥处走去,她自己略站了站,越发觉得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又念起线香来。江石离行前给她留了些香材,她这些时日偷半摸半的又做好些,到底还是手生,有些品相好,有些品相差,好七分坏三分,不知不觉也攒了十多把。亏她是个藏得住的,知道干系重大,不曾在外炫耀。 沈家门房记性极佳,还认得阿萁,笑呵呵地请阿萁坐下,遣人去告诉内宅,不一会,沈娘子身边阿素亲来迎了阿萁进去。 “果不好背后说人,昨日娘子还念起你呢,今日你就来了。”阿素携了阿萁的手笑道。 阿萁两眼弯弯,道:“前几日就想来,只我一人不便独个出远门,今日集市便随嬢嬢坐船。” 阿素一怔,道:“大娘既来了,怎不一道上门来?” 阿萁笑道:“素姨,我嬢嬢有事,自去街集了。” 阿素道:“这便是小娘子的不是,大娘老人家为长,岂有不上门吃杯茶水的,娘子知道后定要责罚我。” 阿萁忙道:“素姨谅解,我嬢嬢一来确有事,二来冒然上门,也不自在。” 阿素这才笑着作罢,沈娘子在园中凉亭上看花,见了她很是高兴,笑道:“萁娘来得巧,今日我家那个皮猴被她外祖父领去外头游船,我们正好清静说话。” 阿萁笑:“娘子说巧,我还说不巧呢,这次来竟是不得见鳐鳐。” 沈娘子莫可奈何一声轻叹,亲接了阿萁的篮子,道:“她皮顽得很,这几日又闯了祸,她外祖父生怕我罚她,寻个借口带她避了出去,这一去,说不得就要避到她爹回来。” 阿萁掩嘴笑:“可是娘子罚得重?” 沈娘子道:“常言道打在儿身痛在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