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圣人对陈王仍是满心怜悯的,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瞎了聋了,也会有一些不同于对别的孩子的感情。有这样的感情作干扰,会让人对另一个人的判断大大出错。 放在平日,圣人那样心细的一个人,怎会察觉不出陈王藏在其所作所为之后的野心? 饮下第二碗时,房云韶压低声音道:“兄弟,我给你提个醒。” 温烈疑惑地看着他。 房云韶:“魏洵和魏王妃的事,兴许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温烈的手一颤,问:“何人?” 房云韶摇摇头,道:“只是我的感觉,跟你说说而已,希望你……转达给魏王,请他当心。” 就当是他给未来的太子做个人情。 温烈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头道:“我记下了。” 跟房云韶道别后,温烈不敢耽搁,立刻去了魏王府,将房云韶所言告知魏王。魏王听罢沉思了一会儿,告诉温烈:“从今以后,你要加强京中戒备,若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立刻告诉我。” 温烈听他这么说,神情沉重起来,认真点了点头。魏王笑:“那么严肃干什么,我让你加强戒备,不是让你草木皆兵,别太紧张了。” 温烈干笑着应下,心想你这么说,我哪还能不紧张呢? …… 自从柳夫人病倒,柳静娴便再也没出过府,一直在床前照顾母亲。柳静月出了这样的事,连带着也损了自己妹妹的名声,柳静娴心中深恨自己的亲姐——都已经嫁了魏王,成了将来极有可能母仪天下的女子,还和一个没前途的六品小官纠缠不清,这样没脑子的人怎配出生在卫国公府?怎配做她的阿姐? 柳元澈却照旧每日去衙门,他是男子,哪怕是家破人亡了,只要官职还在,就必须要去做事、去应酬。他素日里与人为善,温润如风,仰慕他的、暗中酸他的人都不算少,如今阿姐死了、父亲被免了中书令之职、母亲又病倒,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不可谓不大,但他硬是坚持着,不让人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妥来。那些想要置卫国公府于死地的人,竟也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错处。 虽然听大哥这么说,可颜雪柔在路上遇见柳元澈时,还是觉得他比平日里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虽然看上去仍是个俊美男子,甚至更加令人心生怜惜——颜雪柔并没有对柳家的事避而不谈,而是悉心宽慰了他一番,柳元澈听了,多日以来难得地生出了些真心实意的感激来。 “柔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呢?”柳元澈问。 “去顾府,找顾夫人说说话。”颜雪柔道。 因为定了亲的缘故,颜雪柔变得很少出门了。平日里跟着金氏学习着操持家务,她发现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甚至觉得自己以后该多跟已婚女子交流。 所以她才要去顾府找李雨姗取取经。 不过这些话她没有跟柳元澈说,柳家才出了那样的事,亲事之类的话题,是不适宜在他面前提起的。好在柳元澈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犹豫了一下,问:“你近来可有进过宫?” 颜雪柔摇摇头:“我如今不敢四处乱跑了,尤其不太敢进宫,万一惹得圣人不高兴,他会将我从晋王身边赶走的。” 柳元澈听了,眼中竟有了些许笑意。 “你这个丫头,从未见你如此患得患失。”他叹道。 颜雪柔唇角微弯:“有了在意的人,定然是会患得患失的。” 柳元澈有些怔忡,听着这句话,似乎想起了什么,发起呆来。颜雪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忽听身后一声干咳,她一回头,竟然是唐颐。 颜雪柔眉头一挑,他怎么总在这种时候冒出来? ……感觉这个醋坛子又要说什么了。 谁知唐颐竟微笑着同柳元澈打招呼道:“君尘兄近来清减了。” 柳元澈刚要说话,唐颐上前两步,认真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无法再改变,还请君尘兄不要忧思过甚,凡事要朝前看。” 柳元澈点点头,谢过唐颐,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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