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就算再喜欢自己这位新妇,也不见得会经常陪她回娘家来,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贵客的面说出口了。但唐颐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就仿佛在发一句违背了就会五雷轰顶的誓言。 颜雪柔身后的女眷们都笑着互相看了看,有的羡慕,有的欣慰,颜渊和金氏也动容,和蔼又小声地叮嘱了两人几句。直到新人被送出门,颜氏夫妇俩看着他们的背影,才又露出失魂落魄的不舍神色,这次连颜渊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送亲的队伍沿着一路璀璨灯火,如同一条红色巨龙蜿蜒前行,从胜业坊的颜府一路前往晋王府。这条路颜雪柔走过很多次,有时走路,有时骑马,有时坐马车,此刻她坐在花轿中,都能通过队伍的拐弯方向,猜到已经行至何处了,方才见到唐颐时平静下来的心,现下又有些激动起来——她即将嫁为人妇,成为晋王府的女主人,从此以后,一生一世,都是和唐颐一起过了。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真的实现了。 唐颐是亲王,成亲仪式比寻常官员百姓的都要复杂,从进晋王府的门,到颜雪柔被送入青庐,中间经历了大半个时辰。她在青庐中静静地坐着,猜想唐颐此刻在干嘛,是得意洋洋地接受宾客们的恭喜呢,还是满脸害羞地饮下一杯杯酒? 他大概不会想要喝太多酒的吧?毕竟这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啊,他应该还是会想早些过来陪她…… 不过,也未必。成亲是一生最大的喜事,人逢喜事,总是想要多喝几杯的。 但是,若他喝醉了……那可怎么办啊,她没有伺候过人,能伺候得好他吗? 正胡思乱想间,帐帘被人掀起,唐颐走了进来。颜雪柔此时头上蒙着蔽膝,他看不见颜雪柔的脸,但光是见到她一身青衣、乖乖坐在帐中等着自己的样子,他的心就一阵狂跳,身|体不禁燥|热起来。 一定是……是这帐子太小,他太局促了,一定是。 他依着礼官的提醒,轻轻挑起颜雪柔头上的蔽膝,颜雪柔感觉到帐内的光,微一闭眼,那布就被他掀了起来。她再睁眼时,见唐颐定定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样子呆呆的。 他犯傻的样子也很好看。颜雪柔弯起唇,扬起脸,细细欣赏唐颐的神情,他此刻的眼神,竟像是一路翻山涉水而来的旅人,终于仰望到了心中独一无二的神明。 他呆望着她,一息、两息…… 颜雪柔唇角的笑收了起来,她想起了唐颐曾受过的那些苦。几个月前,他还曾被人害得喝下毒药,差点没命,昏迷不醒地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他们差点、差点就不能在一起了……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可眼下这么多人立在一旁,她不能哭出来,便只能悄悄用手按了按眼角。 见唐颐落座,礼官退了出去,候在青庐内的下人上前,伺候两人喝合卺酒。喝罢,又有人要过来伺候他们宽衣,唐颐连忙止住:“罢了罢了,我们自己来,你们……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一开始口气还有些颤抖,后来竟变成了迫不及待的催促。下人们心中好笑,又不敢顶撞,便都退出去了,忍不住的已经捂住了嘴,无声地笑了出来。 颜雪柔本来有些伤感的,这下子却被他弄得满脸通红,哭笑不得地看他:“你把他们赶出去做什么?你也就罢了,我身上这么多层衣服、这么多件头饰,没人伺候怎么……” 唐颐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你……你不用动,我来帮你把头饰钗环取了。” 颜雪柔一愣:“你?” “唔。”唐颐小声应了声。 颜雪柔像是猜到什么,脸更红,却明知顾问:“那衣服呢?谁帮我脱?” 唐颐轻轻凑到她身后,取下她头顶一根金钗,在她耳边喃喃:“就是不想别人帮你脱,我才让她们都出去的……” 颜雪柔:“……” 唐颐顿了顿,声音沙哑道:“你今夜……很美。” “哦。”颜雪柔绷紧了身子,语气却出奇地淡然。 天知道她多怕泄露了自己此刻所想。 唐颐将她的发饰一件件取下,青丝顺着手臂蜿蜒、垂落,他颤抖着,几乎要窒息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双手绕到她的身前,开始解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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