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颜雪臻问观言:“温府有没有稍信过来?” 观言奇怪地看着他:“您是说温尚书,还是温小娘子?” 颜雪臻脸红了,不说话。 观言便明白了,他道:“不是您不让温小娘子跟颜家有往来的吗?” 颜雪臻有些急了:“你们都能探得消息了,她也该找得到机会捎句话进来呀!” “……” 观言觉得自家大郎真乃神人,几乎被他逗笑了,温小娘子一个久在深闺的女儿家,怎会像明路这种在外打混的小厮一样有门道?但他转念一想,大郎嘴上说着不让温若笙往颜府来,心中指不定怎么想她呢,顿时又觉得大郎可怜了。 于是他只能温声安慰:“大郎,如今颜家到底还有些待定的罪名在,温家一直在帮着求情,温小娘子必然也是日日跟自己父亲打听的。” 他见颜雪臻不说话,继续劝道:“温小娘子是最最在乎大郎的人,大郎切莫忧思过度伤了身子!” 颜雪臻撇清自己:“谁忧思过度了?” 观言:“……” 明明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可这天晚上颜雪臻却彻底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观言急急跑到竹院,禀道:“大郎,太子殿下来咱们府上了!” 颜雪臻惊得站起身:“为何事?” 观言道:“奴隐隐听到一些,仿佛是圣人下了旨,今后允准太子殿下时常进出咱们府,与阿郎商议中书省事务,还说咱们府上过几日可以派个下人前往大理寺监牢探视呢……” 看着面带激动之色的观言,颜雪臻愣了愣,随即坐下,沉下心来分析。 圣人定是相信了颜家无辜,才会作此举。可毕竟颜雪柔谋害唐颐的证据还在,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查。 观言懂他所想,在一旁道:“晋王至今未醒,哪怕圣人和太子觉得小娘子确有无辜的可能,也没办法证实,不是么?” 颜雪臻想了一会儿,得出个结论——圣人暂时根本没有将颜雪柔放出来的打算,或许就是因为,颜雪柔被囚的时间会很长,圣人怕委屈了颜家,所以才让太子常来。这是皇家对颜家的安抚。 他将这想法跟观言说了,主仆二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观言才道:“这么说,咱们府解禁,也还要些日子。” 颜雪臻叹息一声,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观言看着他,也是微微皱眉。 …… 两日后,太子再次造访颜府,这一次温若笙提前知会了太子,因为颜府进出人员审查极严,所以温若笙扮成了太子的随行小厮之一,跟在太子身后进了颜府。观言和明路也得了消息,一路领着她去了竹院。 颜雪臻正在一棵树下坐着,温若笙轻轻走到了他身后。颜雪臻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观言,苦笑一声:“你看,太子又来咱们府上了。笙儿她若是真想我,怎不抓住这机会进府来看看我呢?你啊,以后就别帮她找借口了……” 温若笙冷不丁道:“还以为你多不想见到我呢。” 颜雪臻猛地回头,惊讶地看着她,温若笙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惊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早知如此,当初你又何必说那样的狠话?”温若笙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扬起头,露出个笑。 没想到颜雪臻霍地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跟前,伸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 观言和明路刚好进来,想要告诉颜雪臻,太子带来消息,圣人下了旨封沛国公府义女魏姝为晋王侧妃。可一见到这副场面,两人都吓得缩了回去。 他们在院外嘀咕了好久,估摸着大郎和温小娘子诉衷肠应该诉完了,才慢慢探头进去看,却见两人依旧抱着,颜雪臻将头埋在温若笙颈间,正低低说着什么,看那样子很是委屈。观言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明路道:“你掐我一下,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明路更是以为自己瞎了,他转头对观言道:“这个事,我有机会一定要告诉小娘子和二郎。” 观言提醒他:“你还是不要说,现在小娘子正为晋王的昏迷忧思难解,你说这些岂不是更让她伤怀?” “……也是。” 两人在外头可怜兮兮地等了不知多久,才等到温若笙有些离魂地从里头出来。明路送她出去,观言则进去跟颜雪臻说了魏姝的事。 颜雪臻听完后先是愤怒,随后冷静下来,又陷入了沉思。他左思右想,觉得这事他们知道得晚了。若是知道得早,敕旨还没下,没准还可以求求沈非,让他在清河长公主身边说几句,打消长公主和魏姝的念头。但如今敕旨已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稳住颜雪柔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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