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扬声叫了一句, “师兄,我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回来的,你快来接我啊!” 飞白连忙从书房里出来,一路小跑到那黑衣男子面前,嘘声不断,“您声音小点啊,小胥夫子,别喊啦!” 赵常乐忽然怔住。 小胥夫子? 杨错的……未婚妻? 赵常乐细看,见她虽然是男装打扮,但胸脯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曲线柔美。 这时书房竹帘掀动,杨错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面上含笑,一脸重见故人的欣喜,只是故意沉着嗓子, “聒噪。” 小胥夫子大笑,两三步跨上台阶, “许久不见,激动嘛!哎呀师兄,越水当真好玩,我一去一年,不知涨了多少见识。” 杨错笑,大袖一展,将胥白尹引入书房, “路上劳累,进来坐。” 赵常乐跪坐廊下,见他二人身影入了书房。 往日安静的书房立刻热闹起来,难得见到杨错这样爽朗模样。 小胥夫子……杨错的未婚妻…… 一个名字忽然跳入脑海——胥白尹。 杨错的师妹。 杨错的师傅,乃是中原大儒胥子。 杨错十五岁那年,从兰陵读书归来,一道回国都的还有胥子。 胥子乃中原大儒,父王虽重武,却也不会轻视他,便聘胥子入书房,给诸位公子教书。 杨错是胥子关门弟子,自然也一同在书房中,只是他课业远领先旁人,便只充作助教。 赵常乐抓住一切机会要同杨错见面,便央求父王,说她也想跟诸位哥哥们一道去读书。 父王被她缠烦了,便答应了。 赵国虽男女大防并不苛刻,但满室男眷,只她一个女子也太过了。幸好胥子有一独女,与赵常乐年纪相当,因此父王便点了胥子独女做她伴读。 那便是胥白尹。 胥白尹虽是女子,却与赵常乐迥然不同,她自幼好学聪敏,遍读诸子百家,且性格疏阔爽朗,不输男儿。 及笄之后胥白尹便不喜被拘束在闺中,一人一马,仗剑行走山河,在各地去采风,乡间诗歌被她编纂成册,颇受文人欢迎。 上书房的那几年,胥白尹虽还未及笄,却已经比赵常乐学问高深许多。 经常同杨错一起讨论什么书啊字啊,赵常乐一句话都插不上,憋的她气闷无比。 她那时莫名嫉妒胥白尹,吃她的醋,常同杨错发脾气。偏杨错待她并不热情,只是冷冷淡淡。 所以经常是她一个人生闷气,闷过许久也不见杨错有什么动静,于是她只好又消了闷气,主动找他玩。 那一日春光正好,正座案桌后,胥子眉毛胡子皆花白,又喋喋不休什么《春秋》《礼记》。 窗外春光漫进来,赵常乐不住分神往窗外看—— 好想去踢蹴鞠啊……新作的胡服干净利落,用来踢蹴鞠最好不过了……或者去骑马也好,这次可不骑小马驹了,要父王那匹大马—— “中山公主……” “啊?” 猛然被点名,赵常乐回过神来,看着正座后,胥子一脸肃穆, “老夫刚才讲的那段,公主听懂了吗?” 赵常乐点头似捣药, “听懂了听懂了。” 胥子道, “那麻烦公主重复一遍。” “呃……” 赵常乐瞬间卡壳。 今天讲什么来着? 赵常乐试探道,“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 是这一段嘛? 这话刚出,就见一旁座位上,息哥哥扶额叹息;而身后座位,胥白尹传来一声清亮嗤笑。 胥子面容,瞬间冷肃。 “公主无心向学,又何必继续留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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