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美滋滋的,上头了,就什么话都往外蹦着说。 周队长说:“叔,不瞒你说,我觉得可能很快就要变天了。” 男人在一桌子上喝酒,女人在另一桌上。 离的不是很远,听到这一番话,小孩子没什么体会,大人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下去,一双双眼睛都落在周队长身上。 周队长说:“我从年头开始,不是老往县城跑?听领导说是在别的地方,有些村子不吃大锅饭了,要问问我们的意见。据说都是自己单干,种了多少地,都是自己家的。我寻思着,可能咱们这里很快也会取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上头也在开会讨论呢。现在还没有个确切的消息,你可千万别出去传呀。” 这可是关乎生计的大事啊。 何军拿着碗的手一抖,酒差点全撒了下来,“这、这是真的吗?具体是个怎么法子?” “就跟家里面的几分自留地一样。”周队长也不是很明白,他寻思了一会儿说:“我这心里也没底,跟叔说几句,我心里也舒服些。如果到时候真是要取消了,就早点儿做点准备。” 何军点点头,黝黑的脸上是少见的深沉。 这件事情关乎的方方面面太大了。 一时间喜悦的气氛被冲散不少。 等周队长走了之后,何家的人还没有从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回过神来。 何军叹气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要是真取消生产队了,那以后,我们该怎么种地?我们也没有犁,没有牛。种地不得累死?生产队里的那些,都是集体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何军一辈子都是这么过的。这突然被告知要变天了,心里的慌乱可想而知。 陈婆子想了想,镇定道:“你想啥?我觉得变一变也挺好的。你想想啊,以后要真像是我们家里那几分自留地那样,我天天不睡觉,不吃饭我都把地给伺候好咯。地里能收多少粮食,那都是咱们家,进咱们家的粮仓。不用担心别的人偷奸耍滑,来白白占我们的成果。” 她是个有气性的人,并且气性很大。 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么点事情,虽然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震动,但是陈婆子还是能够镇得住场子的。 何军瞪她一眼说;“你说的倒是容易。可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着呢?现在是勉强还能填饱肚子,可是等以后啊……诶,我都不知道说啥了。” “那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人还能给尿憋死?”陈婆子道;“你现在在这发愁又有什么用?除了唉声叹气还能干啥?还是我的圆宝有出息。等以后她长大了,考大学,做一个知识分子,也混个官当当,到时候咱们家里有什么事情,就有人拿捏主意了。” 说起这个事,陈婆子的心情又瞬间变得好起来。 不管别的事情如何,只要孩子争气有出息,那就有个盼头。 她只要能考出去,砸锅卖铁也得上啊。 何军扫了一眼家里的孩子,突然道:“还当官呢,能不能考上大学都得另说。考大学你知道多费钱吗?” 陈婆子喜滋滋的,正想着以后的好日子,听见这句话,脸上的神色瞬间冻僵。 “什么叫做能不能考上大学?当个官怎么了?我圆宝这么聪明,就不能当官了?” “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女孩子当官的?”何军不想吵架,见陈婆子的脸色冷下来,底气瞬间就虚了。 “没见过,还不能有了?我就没听说过因为是女孩子就不能当官的!”陈婆子气炸了,“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呢,你凭啥瞧不起圆宝?” “我没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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