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都没有睡好,一直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是怕出大事。所以,一早就起床,提前也没打个招呼,直接贸然来了王府。 如今王爷和王妃不在,但是侧妃娘娘还在。徐夫人来王府,肯定得先去给侧妃请安。现在是由丫鬟领路,往冯侧妃的蘅芳院去,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这样一幕。 方才远远瞧着那个背影的时候,她心就猛地一扎。不管是身形,还是发型,都跟她死去姮姐儿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她慢慢一步步朝这边走来,脚步放得很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惊着了谁。 徐夫人实在是太思念女儿了,可以说刚刚希望有多大,现在失望就有多大。徐夫人还记得甜珠,虽然与姮姐儿有几分像,但是却并非她女儿。 甜珠见到徐夫人,也是怔愣许久,还是黄杉小声喊了她一声,甜珠这才回过神来。 “给夫人请安。”甜珠忙朝着徐夫人福了下身子,她低着脑袋,是不敢看徐夫人的。 徐夫人望着甜珠,又想到昨儿晚上桃芝说的话来,她心中也算是猜得了几分。桃芝口中的那个被二王子带回来的女人,怕就是跟前的这个小妇人。 “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徐夫人比较冷静,对待甜珠,语气也还是很和蔼的,脸上也含着三分笑,但是这笑容,却未深入眼底,可见她心底是不太开心的,“还是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 甜珠有些语塞,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徐夫人的话。徐夫人其实待她很好,但是现在,她却跟了沈浥——她逝去女儿的丈夫。她想,此刻在徐夫人眼里,她多半已经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了,只是她素养好,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徐夫人到底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只是侧头对身后的人说:“咱们走吧。” 等徐夫人走后,甜珠这才抬起头,朝着徐夫人渐渐远去的身影看。黄杉转身瞪着绿萝,绿萝也晓得自己犯了错,此刻不敢说一句话。 “夫人,花摘得差不多多,咱们回去吧。”黄杉走过去,轻轻扶着甜珠,“这事怪绿萝不好,好端端的,怎么给夫人您梳了个这样的头。一会儿回去,奴婢替您换了。” 甜珠却问:“这个头型,是有什么讲究吗?” 绿萝说:“对不起夫人,是奴婢擅作主张了,一会儿爷回来,您可千万别告诉爷。否则的话,奴婢可就惨了。这个发型,是先夫人在的时候常梳的款式,先夫人很喜欢。奴婢今天见夫人您穿得好看,所以一时心血来潮,就想着帮您梳一个了。而且,奴婢觉得,夫人您梳这样的头,更美了。” 甜珠又想起那日大夫人甄氏说的话来,心下有些了然。她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问:“绿萝,我与你们先夫人,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夫人您与先夫人,实乃春花秋菊,各有千秋。”绿萝嘴快,心中也藏不住什么秘密,“那日刚见您,奴婢就觉得您跟先夫人长得挺像的。” “绿萝!”黄杉呵斥,却也来不及,绿萝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 不过,甜珠听后,倒是没什么伤心的。反而是,心中一直存着的那个疑惑,解开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上辈子即便自己半老徐娘,被生活磨得没什么姿色可言了,沈浥却依旧喜欢。 不是喜欢她,只是这张脸,这副皮囊而已。 徐夫人在蘅芳院没呆一会儿,之后又回了清晖院。来喜请她去前厅等着,没多久,练完功换了身干净衣裳的沈浥,负手从外面进来。他身边,还跟着平安。 “外祖母。”平安见到徐夫人,高兴得很,跑着扑到徐夫人怀里。 看到平安,徐夫人也很高兴。笑着顺了顺他脑袋,见他越发白白胖胖的,心下也是宽慰。 想着有正事要说,便让丫头们先带着平安出去玩儿。等平安离开后,徐夫人这才看向沈浥。 沈浥坐在上位,一身玄色的锦袍,端的衬得那张脸越发的白若玉盘。他正襟危坐,丫鬟上了茶来,他则端起茶盏,微垂眸抿了口,这才看向徐夫人说:“您也尝尝看,我珍藏的明前龙井。” 徐夫人可没心情品茶,勉强喝了口后说:“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说的。昨天晚上,桃芝母女回去后,我问了几嘴,但是一看两人就说的不是实话。我想着,肯定是她们母女俩犯了什么大错,所以这才被二王子赶回去的。两个奴仆不懂事,我在这里,替她们跟二王子道歉。” “徐夫人言重了。”沈浥不敢当,忙打了岔说,“方氏母女勾结外男,欲害小王的女人,被小王识破。三个人,都给送到了徐府,怎么处置,全凭徐夫人做主。夫人放心,我与客崇乃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当年,他之所以战死沙场,也是为了我。平安是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纵然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会好生相待。” “张客崇?”徐夫人轻声反问。 沈浥道:“之前有些话没与夫人说,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既然现在提到他,便说几句也无妨。张家自打被朝中奸佞陷害得家破人亡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