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杨奇文毁去军粮,又设计让她与林修然相斗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淑面上一寒,冷声道:“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对于朝臣来说,贪财无伤大雅,不是什么致命的毛病,贪权才最为致命。 所以她哪怕知道大长秋其实是在给杨奇文敛财的事情,也不曾追究此事,只想着杨奇文心中自有分寸,她宽厚待他,他应会勤奋理政,哪怕不忠于她,忠于大夏她也是乐意见到的。 哪曾想,她的一番苦心,竟培养了一头反过来咬她的白眼狼。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程彦安慰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将那人抓出来。” 李淑揉了揉眉心,道:“你说得轻巧,做起来哪是这般容易的?” 就如当年的她一般。 镇远侯的战功越来越高,她心中越发不安,她知道谢元容不下她,更容不下一个能威胁到谢家统治的镇远侯。她担心谢元对镇远侯下手,每次给镇远侯写信,都会嘱咐他小心行事,当心冷箭。 镇远侯并非莽撞之人,没有将她的担心当成耳旁风,他仔细盘查了自己身边之人,将一切可疑的人调离他的亲卫。 可他们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得了谢元的暗算。 十万将士与镇远侯一起埋葬边关,连尸骨都不曾寻回。 想起往事,李淑眸光微暗。 程彦知道母亲想起了伤心事,走到李淑身后,轻轻给她捏着肩,柔声道:“娘,这件事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镇远侯的悲剧再度上演。” 她不远万里从华京而来,为的是将杨奇文安排的人揪出来。 镇远侯的悲剧,发生一次便够了。 李淑闭了闭眼,道:“也罢。” “只是你来了这里,府上安排了谁在理事?” 想起李斯年与程彦的关系,李淑不觉眉头微蹙,道:“给了李斯年?” “他可是谢家的人。” “我知道。”程彦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个道理还是母亲教我的。” 她与李斯年一起经历了太多事情,若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李斯年,那是李斯年的悲哀,更是她的悲哀。 现在的她,不信李斯年会背叛自己,只信李斯年会趁着她不在华京的时候,在华京做上一些在她底线边缘疯狂试探的事情。 程彦道:“华京有他坐镇,我才敢来边关。” 杨奇文虽然深陷牢狱,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给李斯年放权,让他在那盯着,只怕杨奇文趁她一走,便会再度翻身。 那么这样一来,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了。 程彦将这些道理细细说给李淑听。 李淑听完,叹了一声,道:“罢了。” “你长大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李淑转过身,拂了拂程彦的发,一贯冰冷的眸光浮现一抹柔光,道:“这样也好,你做事面面俱到,也能让我少费许多心。” 她恨谢元入骨,不仅仅是因为谢元苛待她,更是因为谢元让十万将士陪着镇远侯一同埋葬边关。 这场战役让大夏军队的将才彻底断档。 一个独当一面的将军,岂是三五年便能培养出来的? 饶是李夜城再怎么屡立奇功,他现在也只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先锋将,而非能独立带军的统帅。 这些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