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宫,入宫是她最好的选择,也算不得蹉跎一生。 “相识不代表一定交好。” 李斯年轻笑道:“此事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 “薛妃娘娘独宠后宫太久了,来个人分一分陛下的心,才能让她看清当下局势。” 李泓正值壮年,她的儿子未尝没有问鼎帝位的可能,可为了东宫之位,便与他的小翁主为难,便是愚不可及了。 程彦听此,便不再多问。 李斯年做事,从来是万分妥帖,让人寻不到一点错处的,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大概就是他行事过于狠辣些,眼里瞧不到人命。 可这一点缺点,也在她的熏陶下慢慢纠正过来了。 想到此处,她心中颇有成就感——纵然李斯年不曾将她引为知己,纵然从不曾唤过她的名字,开口闭口总是小翁主,但她还是影响了他,一点点在改变他。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完全放下心里的防备与偏激。 程彦很是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李夜城封侯,李斯年恢复身份,舅舅不再对薛妃偏听偏信,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 想起李夜城,程彦忍不住问道:“对了,杨奇文那里如何了?” 她很是怀疑,将许裳运送军粮的事情透露给北狄的那个人,便是杨奇文的暗桩。 若不是她担心李夜城遇害,及时赶到雍城,化解了北狄的阴谋,只怕此时许裳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仅许裳,还有方城,与方城的数万将士与百姓。 做出这种通敌叛国事情的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想起战场上的凶险,程彦声音冷了一分,原本控制不住的睡意,也被此时心头的怒火冲散了许多:“他的暗桩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刚落,便看见李斯年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落在她的发间。 李斯年掌心温暖,揉了揉她的发,轻笑道:“我的小翁主,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程彦微微一怔。 微风拂面,李斯年身上特有的月下香清香幽冷,漫不经心闯入她的鼻尖。 她对李斯年突然间的动作有些意外,蹙眉去看李斯年,李斯年眸光温暖,潋滟如一池春/水,里面有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是其他东西。 她看不明白。 李斯年的声音依旧是温润的,像是溪水扣在岩石间,听了让人舒心得很:“有我在,你在担心甚么?” 程彦心头一软,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种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许久,她想歇歇脚,却找不到可以暂避风雨的落脚处,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斯年的笑,像是突然照在她身上的阳光,在她单薄的肩上披上一层衣裳,让她一直惶恐不安的心,慢慢镇定下来。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母亲也好,外祖母也罢,她们的灵魂并不相通,她们的追求也各不相同,哪怕她们很疼她,很在意她,她依旧是孤独的。 可有了李斯年,她便不再孤独了。 他懂她的伤心失落,懂她的天马行空,从不问她脑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能理解接受。 她和李斯年的灵魂,是相通的。 不是她待李夜城的那种兄长之情,而是另一种复杂的,但又纯粹的感情。 李斯年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脸侧,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杨奇文的暗桩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只待长公主大军还朝,我便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再也威胁不到李夜城的性命。” “无论是杨奇文,还是其他人,你都无需担心。” 程彦睫毛颤了颤,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