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朝臣们的心,一个个引经据典让他无从反驳。 “长姐,你说说,若朕真依了那些朝臣所言,日后朕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李淑心想,你本就没甚威信,这件事在不在朝臣面前服软都一样。 心里虽然这样说,但李淑并未这样说,而是道:“朝臣之言并非空穴来风。” 李泓一怔,道:“长姐,连你也要薛妃死?” 李淑道:“先废后谢元的例子,无需我多讲,想来你也知晓。” 李泓便不说话了。 李淑又道:“但你身为天子,若事事迁就朝臣,长此以往,他们会越发得寸进尺。” 李泓抬眉看了看面前凤目凌厉的长姐,有些摸不准她心里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李泓试探着问道:“长姐的意思是?” 李淑道:“八皇子可以立。” 有了储君,宫中的人才不会把所有目光都放在程彦身上。 李淑微喜,道:“我就知道,长姐一定会帮我的。” 李淑懒抬眉,继续道:“朝臣的话不可尽听,也不可不听。” “薛怀信的御史大夫,不能再做了,至于皇后之位,更不能交与薛妃。” 李泓捻着胡须,沉思片刻,很快便明白了李淑的意思——薛家虽然出了储君,但并不代表着薛家因此鸡犬升天,必须要有人镇得住薛家,才能让薛家不起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心,更有甚者,取而代之之心。 “就依长姐的意思。” 李泓道:“薛妃素来温柔贤淑,她必然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李淑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温柔贤淑”的薛妃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几天后了。 此时让薛怀信致仕的圣旨已下,长秋宫也即将收拾出来,迎接它的新主人——资历最老且无子的袁淑妃做了皇后。 薛妃咬碎了牙。 三公之位何等尊崇? 多少人熬了一生,也熬不到那个位置,她的祖父不足六十,尚能在那位位置上坐上许多年,如今可倒好,一张轻飘飘的圣旨,说什么怜惜祖父年老体弱,赏赐了些金银财宝,便将她的祖父打发了。 有道是人走茶凉,祖父不再是御史大夫,三公九卿中,便只剩下她的叔父担任着廷尉,廷尉只管刑法牢狱,并不管官员们的调动,如此一来,薛家儿郎们的晋升便会比往年难上许多。 薛家不能在朝中担任重职,她在后宫的生活便会难上许多——以往祖父虽然不支持她夺嫡,但宫中的人敬畏她有一个三公之一的祖父,哪个不给她三分薄面? 可现在不一样了,祖父不再是三公,皇后之位更是落在了袁淑妃的身上,这等行径,无疑于向天下传递一个消息:哪怕薛家出了个太子,薛家也别想一手遮天,能压住薛家的人,不计其数。 她机关算计让儿子当太子,为的不就是儿子当上太子之后,自己也能母凭子贵,日后做一做威风八面的太后,可偏偏,皇后另有其人,哪怕她的儿子日后登了基,她也不是太后,而是太妃,那帮素来看她不顺眼的朝臣,更会用祖宗礼法将她压得死死的。 薛妃心里怄得不行,可心里再怎么不悦,也要收拾心情,去长秋宫恭贺袁淑妃成为皇后,再去紫宸殿谢陛下“允许”她祖父告老还乡的圣旨。 袁皇后是汝南袁家旁支的女儿,当年谢家女迫害李泓侍妾与孩子,落得名声不大好,谢家女便只好从世家中选出一个听话的人,送到李泓身边,全一全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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