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汉子平时只知道庄子来了贵人,是主子的朋友,却从来没见过所谓的贵人,一看这贵人居然长得就像仙女一样,顿时就将她当成了主子的心上人,否则怎么可能来这庄子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自然而然也对她多了几分恭敬。 “敢问各位大哥,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吗?”楚依珞问。 她的声音如莺语婉转,甜美悦耳,汉子们被这么一问,瞬间争先恐后的回答起来。 “太子谋逆,皇上易储,另立七皇子当了太子。” “太后薨了。” “还有跟太子勾搭在一块,那神武卫的朝廷走狗伏诛了。” 原来前几天,传出在逃的江祈终于伏诛的消息,取消了通缉令。 江祈伏诛的事,楚奕扬与任磊早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却一直瞒着楚依珞。 但江祈这恶名昭彰的朝廷走狗伏诛,天下百姓高兴得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怎么可能瞒得了她一世。 “你们说,谁伏诛了?” 楚依珞呼吸停滞一瞬,嗓音带了颤,满眼错愕与无措。 她脑袋瞬间空白,眼前模糊成一片,心里头更似结了冰块了般,由里透外,浑身发冷。 这个月来她一直努力扛着的东西,在这瞬间,她忽地就扛不住,重重地朝她压了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呼吸发涩。 这结果,她早就预想过,却没想的亲耳听到时,会那么的难受。 “夫人,您,您怎么……” 那些人仍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荷香瞬间就明白了所有事,她慌张的看向楚依珞。 楚依珞仿佛没看到她般,直接转身朝屋内走去,可才踏出一步,她忽然全身气力尽失,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荷香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她,扯着嗓子让汉子们快去将楚奕扬找过来。 楚依珞被抱回房,安置上榻,楚奕扬的指腹搭上她纤白的手腕,亲自为她把脉。 少顷,他难得的怔了下。 “夫人她没事吧?”荷香愁眉苦脸,急得都要哭了。 难怪昨天楚奕扬不肯告诉她,说一告诉她夫人肯定马上就察觉了,她偏不信,死缠活缠的硬要他说。 结果今天夫人真的就知道了大人的事…… 荷香一边用拳头敲自己的头,一边心急如焚的看着面无血色的楚依珞。 楚奕扬沉默片刻,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继续打自己。 他沉声道:“夫人有喜了。” 荷香愣了愣:“什么?” 荷香听见楚依珞有喜,大人有后时,本是欢喜的,但一想到大人再也回不来,无法一家团圆,瞬间又难受了起来。 夫人还那么年轻,就要守着孩子过一辈子,这日子得有多难熬。 荷香红着眼,偏过头去,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楚依珞中途醒过来一次,但喝完安胎药后就又睡了过去,稀里胡涂的做起梦。 前世今生交错着梦,睡得极不安稳。 半夜里,她身上窜起了烧,额头滚烫似火,守在一旁的荷香连忙跑去将楚奕扬唤来。 任磊与楚奕扬的房间本就是挨着的,她一听荷香叫喊,也跟了过来。 楚奕扬一搭脉,脸色便沉了下去。 他立刻转身去煎药,同时吩咐荷香赶紧拧了冷水帕子,敷在楚依珞的额头上。 然而浸了冷水的帕子换过一次又一次,楚依珞的额头依然滚烫不已,体温不降反升,手脚越发冰冷。 楚奕扬端着刚煎好的汤药回来,只瞧一眼,便知她不好了。 楚依珞早先祠堂一跪,留下病根,身子本就羸弱,先前江祈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将她养得稍有起色。 但自她被强硬带走,江祈跟着失去踪迹,可说日日忧心烦恼,如今又得知江祈死讯,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遭逢种种变故,可说万念俱灰,失去了救生意志。 楚奕扬摇头,直言楚依珞恐怕挨不过去。 荷香听到后瞬间崩溃痛哭了起来。 任磊脸色也难看得很,不复平时散漫 荷香跪在楚依珞耳边哭道:“夫人,您怀了大人的孩子,您不能放弃,大人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您不能放弃,您就算不为大人,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夫人求您了。” 荷香想尽办法喂她喝药,最后她咬牙扶抱起楚依珞,叫楚奕扬一勺一勺把药硬灌进她嘴里。 好在一碗药见底后,虽然大半都喂给了衣裳,却也总算是喂进了些。 夜里,荷香不敢睡,整宿整宿的帮她换着冷帕,就在天际仅仅泛白时,楚依珞的烧总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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