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郑袖。 “我记得那孩子的气息。” 她的眼睛里流淌出一丝少有的寒意,缓声道。 这句话很是突兀,但是丁宁却是完全听懂了,他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他应该是扶苏。” “是什么人想要杀他?”她也沉默了片刻,问道。 “有人借着这个局想要杀死扶苏,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也不会是寻常的权贵,只是两相?其余皇子身后的权贵,甚至郑袖,都有可能。”丁宁摇了摇头,看着她说道:“这种庙堂里面的争斗,就像富家的妻妾明争暗斗一样,最为复杂。” 长孙浅雪皱了皱眉头,声音微冷道:“郑袖也有可能?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子。” “或许只是做做样子,即便我不全力出手,她也会有准备?”丁宁冷漠道:“或许也只是另外一个局,故意让人觉得是另外的某个人图谋的。” 这种宫闱之争太过复杂,长孙浅雪终于没有兴趣再去深思。 她闭上眼睛开始修行,然而却也始终像那缺了一个角的明月一样不得圆满,她始终无法静心内观。 她再次睁开了双目,看着丁宁,问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么?” 丁宁看着她的双目,认真而肯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长孙浅雪没有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她面上的寒霜比平日里更浓。 丁宁也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却是在心中说了一句,“但或许可以让皇帝觉得是。” 第二章 借势 清晨的梧桐落里,面铺老板目光呆滞的看着许多奔忙的泥水匠师和木匠。 明明昨日里已经有官府的人登记了损失,并直接支付了一些银两作为赔偿,但今日一早却是又有一批人直接开始整修梧桐落附近毁坏的房屋,且光看着他们的用材,重建的房屋都会比原来的好出不少。 大量的木材和砖石占了街道的大半幅路面,马车便难以通行。 一名身穿棉褛长衫的男子下了马车,缓步绕过杂物,朝着酒铺和薛忘虚所在的小院走来。 张仪正巧在门口倒洗脸水,一看到这名男子,张仪顿时放下手中面盆,擦了擦手,行礼道:“王太虚先生。” 再感受到这名走来男子身上的气息,张仪顿时又一呆,佩服贺喜道:“恭喜先生破境。” 这行来的男子正是王太虚,看来他还和以往一样瘦弱,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然而面色却不像以往的枯白,自有一层淡淡的莹光闪动。 在张仪的感知里,王太虚的身体里似乎又多了一个天地,虚如空谷,却又蕴含着随时可喷薄而出的强大力量。 这种截然的不同,就让他明白王太虚已是从五境突破到了六境,而且似乎已经融合了本命物,开始修本命剑。 王太虚身为市井出身的修行者,正值壮年便到了第六境,这种修行速度,让张仪心悦诚服。 听到张仪的贺喜,王太虚微笑还礼。 丁宁此时从小院里走出,看了一眼王太虚,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般说道:“你终于不太虚了。” 王太虚却是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若不是你分了些鲸琼膏给我,或许到现在还是很虚。” 张仪一呆,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丁宁竟然是将礼司副司首送来的那一盒珍贵万分的鲸琼膏分了些给王太虚。 “有没有查到那些死士的来路?” 丁宁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直接岔开了话题,平静的问道。 那些死士既然用来刺杀扶苏,背后的设局者自然不会让人有可能查得出他们和真正主谋之间的关联,但长陵的市井江湖人物却是比起官府更有些不同的手段,他们可以寻找出这些人在长陵市井之间留下的一些足迹。 “不是外来人,都是在长陵已经停留了两年之上。”王太虚看着他说道:“只是这两年里连修行者的身份都没有显露出来,其中有两人甚至在长陵已经成家立业,连家中的妻小都不知道他们修行者的身份。” 丁宁说道:“这隐藏得可是够深。” 王太虚看了他一眼,道:“可否单独说话?” 丁宁的眉头蹙了起来,这里都并非外人,王太虚这么说,必然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大事。 “好!” 他点了点头,直接转身走向酒铺。 王太虚走入酒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