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聪明之人,也只有她才能用这种对话方式和丁宁对话,而且两个人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 “叶新荷该死。” 她沉默了许久,说了这一句。 她了解以前所有这些巴山剑场的人,所以丁宁虽然说得异常简单,但她从这异常简单的话语里,就已经确定了某一件事情。 如果叶新荷不是元武皇帝的人,那就不会是重伤,而也会和那些人一起死了。 丁宁放下了手中已然半湿的布头,看了她一眼。 她精致到令人惊艳的面容没有多少改变,但是她很愤怒。 “你不需要生气。” 丁宁低下头,开始找鞋换鞋,同时轻声说道:“背叛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见得多了都令人麻木了,生气根本不值得。” 长孙浅雪不答他的话,又沉默片刻,说道:“这么多人都杀不了他?” 丁宁柔声道:“没事,我们可以等。” 长孙浅雪的生气开始浮现到脸上,她觉得丁宁的劝诫有些虚伪。 但是丁宁却预料到她会这样,抬头接着说道:“他和郑袖都是最懂得玩弄权势,利用大秦修行者的存在,要想杀死他,就必须先解决掉他身边的一些人。” “先前我说过你无耻,但他和郑袖最无耻。” 长孙浅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寒霜缓缓消失,但语气却变得更为冰冷,“我收回我说过的话,对付最为无耻的人,必须要用一些无耻的手段。” 丁宁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有马上接什么话。 按照两人的习惯,关于鹿山的这些事情,便已经告一段落。 “要洗一下么?” 长孙浅雪看着丁宁有些发寒的样子,说道。 她可以猜想得出来,这是在高空之中冷风吹得太多,吹得时间太长了。 凭借此点,她也可以猜出驾驭着那灵兽的人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长陵,而且真元和天地元气消耗的也极为剧烈,甚至不能浪费一些抵抗高空中的风流和寒意。 能够顺利的活着回来,平日里几乎每天都会因为长孙浅雪的洁癖而必须洗的热水澡,似乎也成了最为想念和享受的东西,丁宁温暖的笑了笑,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饿了……我正好先去看一下洞主,和他们一起吃面。” 长孙浅雪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丁宁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补充了一句:“周家老祖死了,周家完了。” 长孙浅雪连转头都没有转,清幽的声音传来:“长陵今后还会有旧权贵么,谁还会在意这些,难道你觉得我还会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 张仪提了一个火炉出门。 巷子里风大,生火便更为容易,若是在火炉烟口上方再加个粗陋的高帽般的铁皮漏斗,便是扇风都不要扇,难闻的烟火气都不会生出多少。 干柴不要拿最表面沾了露水的,引火的干草也不需要太多……这些细节张仪已经烂熟于心,形成了习惯,他提着火炉出门,第一时间就垂着头想要去顺手拿门口一侧堆着的干柴。 但眼睛的余光里,他看到一个人似笑非笑的就在门外看着他。 “小师弟?” 他的眼睛骤然瞪大,下意识的喊了这一句。 等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丁宁,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错误,惊喜至极的喊出声来:“丁宁师弟!” “丁宁师弟回来了!” “沈奕小师弟快出来!” 这无疑又是让人感到温暖的事情,听着张仪这样的喊声,丁宁笑了笑,也喊了一声:“顺便把我的面碗也拿出来,我好饿。” 一直最为牵挂的师弟终于从鹿山平安的回来,张仪还如何顾得上生火烧热水的事情。 当下三步两步的将丁宁迎入院中,然后带着丁宁到薛忘虚的房前,和沈奕服侍早就已经醒来的薛忘虚起身。 “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没去鹿山?” 薛忘虚看到丁宁的第一眼,便也问了这一句。 才过了足足一日一夜,此时鹿山盟会到底如何的消息还未传到长陵,按照正常想法,丁宁如果去了鹿山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快赶得回长陵的。 “去了。” 丁宁也不添乱,看着张仪和沈奕服侍薛忘虚穿衣,自己只是垂手站在床前,说道:“只是怎么回来这么快,却是说来话长了。” 薛忘虚微微一怔,却是笑了起来,道:“幸好还有足够时间,不急,回来便好。” 确实去了鹿山? 这便回来了? 岂不是用飞的,而且飞的比传递消息的信鸽和鹰隼都更快? 张仪和沈奕都一时想不明白,但呼吸却是不由得急促了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