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起了些异样的骚动。 黑雨伞突然分开了一线,让一名比丁宁看上去略大一些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丁宁有些温暖的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这人微躬身行礼。 这人是徐鹤山。 他和丁宁见礼过后,只是认真地说道:“他们都还在岷山剑宗学习,所以让我来。” 听到这句话,净琉璃的眉头微挑。 她知道徐鹤山所说的“他们”,便是谢长胜等那一批丁宁的朋友。 徐鹤山便是他们的代表。 虽然只是来了徐鹤山一个人,但他说的这句话,便代表着当时的那些年轻人依旧站在丁宁一起。 天空有响雷声而无语,天气炎热而许多人聚集一起,很多人闷热难当,几欲昏死过去。 远处的人潮之中却是又泛起了异样的涟漪,发出了很多惊呼声,让人的精神一振。 一名面容冷漠的女子身穿着普通农妇的衣袍,缓缓穿过人群。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认识这名女子,但是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和目光,感觉着这名女子身上散发的异样气息,所有人便知道这名女子便是那名容姓宫女。 因为她独特的身份,再加上这一战的意义,以及她身上此刻散发的那种特殊的气息,两侧的人群虽然已经很拥堵,但却还是不自觉的往两侧回避,她身前的人群如潮水一般的分开,道路显得越加宽阔。 绝大多数人都想看到这一战的结果。 然而也有人不愿意看到这一战的发生。 一名也看似穿着普通布衣的中年男子没有让路,看着走近自己身前的容宫女,微颔首,轻声道:“请不要这样……皇后想必也不希望这样。” “不希望这样,然后呢?” 容姓宫女面无表情的看了这名中年男子一眼,从他身侧走过。 这名中年男子一怔,不知道容姓宫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容姓宫女微冷的声音却接着传入了他的耳廓:“然后等着他突破六境七境,然后来杀死我么?然后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在皇宫里,等待着有一天他来杀死我?” 这名中年男子无法回答。 对于他而言,当他提及皇后时,容姓宫女没有回头,他便已经无法回答。 自此再无人阻拦。 街巷间从喧闹变得一片沉寂。 即便是那些闷热得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人,也开始有了耐心。 容姓宫女走到了黑伞的边缘。 黑伞的阴影把她的脸颊笼罩在内,更加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 接着黑伞分开,她走了过去,出现在了丁宁的视线里。 丁宁平静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容姓宫女,冷漠的出声,道:“我要挑战你。” 他的声音在此时并不响亮,但是却似乎传遍了这一带所有街巷,让许多人的身体都战栗起来。 容姓宫女缓缓抬头。 她沉默的看着丁宁,双唇上的血色越来越浓,然后她摇了摇头,道:“这次不是你要挑战我,而是我要挑战你。” 一片沉重的呼吸声在四周的人海中响起。 很多人曾经猜想过这两人在这里终于会面时会说的是什么样的话,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猜对一开始会是这样的对话。 在很多人还在震惊无言时,丁宁满足的笑了起来。 “我答应你的挑战。” 接着他收敛了笑容,看着容姓宫女认真地说道。 容姓宫女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然后说道:“茶园里的那排字,不是他留下的。” “你说的是那排白骨字?” 丁宁淡淡的看了容姓宫女一眼,道:“不是他留下的,也可能是他告诉别人的。” “最关键的是没有人知道那个日期代表着什么,而且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在容姓宫女开口之前,丁宁微讽的接着说道:“只要你死了,一切便都会结束。” 容姓宫女笑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所以她的笑容分外的古怪和惨淡。 “你认为我是因为怕死,所以才一定要出来和你决斗么?”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你错了,我只是要赎罪……既然一切已过,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么我现在要救赎的,也只剩下张露阳一个。” 丁宁沉默了片刻,道:“只有在人要死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才会想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 容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