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恩怨这种事情,本身便说不清楚,只有遵循自己内心最炽烈的情感。” 黑衫男子点了点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丁宁,这个时候他眼瞳里的悲伤消退,眼瞳里闪耀的全部都是睿智、强大和自信的光芒。 这个时候他不再是个回忆过往的感伤的寻常人,而是掌控着诸多旧权贵势力的夜枭,黑暗中的皇者。 他看着丁宁的目光,和人间的帝王的目光没有什么区别。 “我很欣赏你。” 他真诚的轻声说道:“若不是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演了这么多戏,让巴山剑场都有些信任我,从而得知了公孙家大小姐的一些消息,否则连我也依旧无法找出九死蚕到底在哪里,也不可能推断得出你一定会和她在这里出现。” …… 风雪更浓。 杀意的波动便让长孙浅雪控制不住九幽冥王剑的力量波动,每一次元气的震荡,都令高空之中的寒意蓄积的更浓,飘落的雪花便也越来越大。 灰黑色的风雪,苍白色的灯笼火光,似乎要将这整个世界都染成黑白二色。 一直比丁宁更沉默的东胡僧也些微有了动作,伸手抚去了他自己头顶上的积雪。 话多原本生厌。 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修行者而言,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看有谁能够杀死丁宁。 所以他看着夜枭说道:“你们谁杀得了他?” 夜枭这样的人出现,便意味着有更多的宗师已经悄然而至,围住了这方天地。 但他的这句话,却是理所当然。 有他在此,有谁能杀死丁宁? 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语。 然而当他这样的话出口,司马错的面上却是泛开了一些古怪的神色。 然后他轻声而认真地说道:“并非只有赵妖妃才会御驾亲征。” 第二十六章 天之蚀 当他这句话出口,这一片天地骤静,连长孙浅雪的呼吸都停顿了数息的时间。 “并非只有赵妖妃才会御驾亲征。” 这句话在丁宁的脑海之中回响着,他当然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面容也不由得苍白起来。 他看着司马错和他身周车辇上的那些挑着灯笼的座客,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列车辇的气息那么诡异,为什么那些车夫和侍者明明修为距离宗师尚远,对于这样的大战而言根本达不到可怕的地步,但是却拥有着一种绝对沉静的气息。 因为这些人都是来自皇宫的侍卫,那种气息,便是跟着帝王而沾染的所谓皇气。 所以这列车辇便是皇辇。 东胡僧古井无波的心境中也出现了一丝涟漪,他心有所感,望向一侧的不远处。 那处也有一座荒凉的山丘。 皇帝的侍从和车辇已经在这里,而元武皇帝却不在这里,而在那座山丘上。 山丘的一片树林里,有一座普通的石屋,然而此时已经被布置得极其整齐。 身穿寻常布衣的元武皇帝正在饮茶。 他的身前站立着一名年轻的宫女,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帮他沏了一盏茶。 当东胡僧望向他所在的这座山丘时,他才刚刚端起茶盏。 然而在下一刹那,他低头喝了一口,茶盏缓缓落在他的身前,他和东胡僧相隔的这片空间里,却是出现了很多晶莹的波纹,他的身体从原地消失,穿过了这些波纹,直接便出现在这列车队的尾端。 他的身影就像一个静止的画面中突然增加的物体,直接充斥在眼瞳之中,让人甚至产生一种不真实的难受之感。 轰的一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