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扇前年才换过的大门,对于他现在的身躯而言,就又显得有些小了。 或许是觉得进出大门有所不便,而且除了换大门之外,应该还有很多东西要换,所以今日这个胖子的脸上显得有些忧愁。 这处巷弄内到处都是昔日跟随着他征战的武将的家院,在大秦十三侯里,跟随着他的将领在整个大秦王朝而言算是享福的。大多数人成了兵马司的高官,有些人就在附近的城关驻守,家眷都在长陵。 他自身也是大秦十三侯里,极少能够长年在长陵驻守的侯爷。 常年的安居便有耐心侍弄一些花草,所以这片巷弄对于整个长陵而言最是花红柳绿,许多院弄里都有特意从附近山上,甚至有些人的家乡搬来的树木,有些甚至是生长了上百年的古木。 当横山许侯的一只脚刚刚跨过自己院门的高高门槛时,这片巷弄里一株古木伸到院外的枝桠的树荫下,便有一名女子在等着他。 谁也没有注意这名女子什么时候到来,就似乎横山许侯现身时,她便现身了。 她的身材娇小,和如肉山般的横山许侯的身躯相比显得极不对称,然而两人之间却有相似的气息。 这条巷弄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名女子的身份。 因为她惯穿白衣白裙,和这座城的黑灰主色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是夜策冷,监天司的司首。 横山许侯踏出了院,阳光从他的头顶洒落,他的影子很直,但是依旧庞大的一团,如一座小山般的影子里,他看到地面的石缝里有不少蚂蚁在爬来爬去。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的影子虽然大,但是比起不远处那一座座巨人般的角楼,还是太过渺小。 所以他感慨在这样的一座城里,无论是他还是夜策冷,都如蚂蚁般渺小。 “硬生生的在长陵熬了这么多年,到现在终于表明了心意?” 在摇头感慨的同时,他就已经出声对着拦在他前方的夜策冷说道:“你这柄忍了这么多年的剑,终于是到了要用的时候?” 在夜策冷还没有回应之前,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道上的夜策冷,认真的,带着一种奇怪的神情,说道:“不觉得早了点?” 夜策冷笑了笑,她笑的样子和当年回长陵看到赵斩时的神情差不多,“你觉得早,那你原本觉得我会忍到什么样的时候?” “至少等到巴山剑场正式起兵,在各地叛乱,这时你在长陵依旧身居高位,里应外合,应该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横山许侯没有笑,严肃地说道:“至少在兵法上是这样……没有兵法会让人主动求死的。” “都已经要彻底拿下岷山剑宗了,都翻天了,还不动?”夜策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我倒是很佩服郑袖,要么不做,要做就是彻底翻天的大手段,一次性把人的心意全部逼出来,这不是伐楚,而是伐心。” “你说什么?岷山……”横山许侯大吃一惊,身上的肉都似乎往上跳了一跳。 夜策冷嘲弄的冷笑起来,道:“不然以为让你出门去做什么?让你去品尝一下那几个剑院的饭菜么?还不是想让你去镇住那几个剑院,同时应付有可能出现的那名陈国女公子纪青清?” 横山许侯的眉心微皱,面上一层寒意,一时沉默不语。 “这些年谁都在猜测我的心意,我倒是也好奇你。” 夜策冷讥讽道:“我倒是也想问问为什么,明明你当年是我们一些人里面最敬重和佩服巴山剑场那些人的,可是为什么你能让元武和郑袖对你这么放心。而且你的确除了对所有人都有些容忍之外,你并没有做什么。若你是和那几个侯爷一样喜欢争权夺利那也就算了,可是我却很了解你,当年你本身就是个最喜欢混吃等死的死胖子。” 横山许侯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的呼出,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天空,说道:“我的确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胖子,但是敬重和恩情是不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当年元武帮我挡过一剑,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