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看她,“我一直以为她是真心疼我们,没想到……” 青柳轻叹,不想她太执着,劝道:“她是疼我们没错,可她心里,更疼孙子,你若想清楚了,就不会难受了。不管怎么样,她从前不曾亏欠我们,后来那件事,也是为了爹,不是她自己的私心,说到底,她也没什么错。” 青荷瞪着干红的眼,“我知道这不能算她的错,可我就是不能接受。” 青柳便道:“不能接受就算了,只是面上还得要过得去,不然别人不会说她的不是,只会说你不尊长辈。你还要说亲呢,不能让人坏了名声。” 听她提起这个,青荷微微红了脸,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青柳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家里彩绳还有么?给我带走一些。” 青荷抬头疑惑道:“你要那个做什么?还要打络子吗?” “是啊,”青柳点点头,“不然我这一天一天的,什么事也不做,真的成懒人了。我想给林家每个人打个络子。” 青荷拧起细眉,有些担心,“他们家那么有钱,要什么没有,会不会看不上咱们这点东西?” 青柳道:“没事的,我看他们不像那样的人。况且我送了人,是我的心意,心意到了,我心里才能过得去。” 青荷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起身帮她整理各色彩绳。 青柳又去厨房找周氏。 “娘,我看青荷过了年也要十五岁了,家里该帮她相看相看才是。” 周氏道:“我正有这个意思,之前因为你爹的腿耽误了,现在你爹快好了,之后就是青荷的事了。” 青柳点点头,又道:“青荷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她自己也有主意,您若看上那户人家,也要问问她的意思才好。” 周氏道:“我晓得。”她总共就两个闺女,一个守了寡,剩下那一个,不论如何也要让她过得开心一些。 晚饭前,林家的马车来接她。 一家子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门外,青柳回头让她们止步,道:“娘,我会时常回来看你和爹的,咱们两家离得又近,家里若有什么事,去喊我一声就行了。” 周氏点点头,她又对青荷道:“娘要照顾爹,家里的事需要你多分担了。那些络子你有空就打几个,没空就算了,别累到自己。” “我知道,阿姐。” 青柳最后看向青松,摸着他的脑袋道:“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汉,要帮爹保护娘和二姐,知道吗?” 青松重重点头,“大姐,我会快点长大,保护你们!” 青柳笑了笑,别过家人,上车走了。 她这一趟回来,村里人都看见了。之前看她要守寡,众人觉得她可怜,同情她。眼下见她穿着绫罗绸缎,做着大马车,俨然是个富家少奶奶了,不少人心里又有些微妙的酸意。 从娘家回来后,青柳心中就安定了许多,她又给自己找了活儿干,每天除了陪薛氏说话,就在自己院里研制络子的新花样,没时间想东想西,之前那种仿佛踏不到实地的迷茫感也淡了许多。 等林鸿一家人从他岳家回来,她就更没有别的空闲了。林瑞那小家伙不知怎么回事,特别爱往她院里跑,每次来了就粘着不走,她因此和锦娘也慢慢熟悉起来。 锦娘娘家在县里,也是富裕人家,家中有好几家铺子,给她的陪嫁里,就有一间胭脂坊。不过锦娘对打理铺子里的事并不上心,偶尔心血来潮了,才会照着书上的古方,调几个色丢给铺子里的人去做。她倒是对书画更感兴趣,有时来青柳这边,手上都拿着本书。 难为她们两人,一个知书达理,一个大字不识,竟也能聊到一块,关系还渐渐亲近起来。 两个儿媳妇没有嫌隙,家宅又安宁,薛氏的心情也越发开朗,家里一时间和乐融融。 转眼临近年关,寻常人家这时候都开始忙了,除垢染尘,祭祀先祖,杀猪宰鸡。 林家有下人,许多事不用薛氏亲自去做,不过随着各家送来年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