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自然全应了,又带她去看了集体灶的吃食。 自宽爷带顾皎吃过一次大锅饭后,她隔三岔五去看人伙食。因她要去,那些俭省惯了又极爱占小便宜的庄妇不敢弄虚,吃食上的品质一直保持得不错。因这一两月都在加紧干活,所以,顾皎看见锅里炖煮的肉汤翻起来许多鸡腿和豚骨。 此般不作假的吃食,保证了营养,那些民夫怎么都是闹不起来的。 提及吃,难免要说一说勺儿建的烤窑。 李恒单提了军粮中要保障肉食,却给顾皎出了一个大难题。她又将这难题交给了勺儿,勺儿挖空心思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风干和烤干上。 龙口本地多山,多水,风干的肉食虽然能保存一定时间,但也不会太长久便会变味;烤货则不同,不仅是保留原风味,还能烘出异香,外面那层碳化的皮肉还能锁死水份,使它的保质期更长久。因此,勺儿便在灶间外面的空地,靠石头仓库的一小片地方,建了一个人高的大型烤窑。 整条的鱼进去,整片的肉进去,不同程度的烤制,出来不一样的成品。或者是纯粹的肉干,全烘得如同干柴一般,即可直接吃,也可放入水中做肉汤,还可用作蒸食;继续再烤下去,将水份挥发,干香酥脆,然后打成松塞入竹筒里面密封。 肉干和肉松,蛋白质的集合体。 自然,烤制的时候还会有许多的动物油脂流下来,在窑底淌了一层。 顾皎本觉得这玩意不太有用,不想勺儿却将它们当成宝贝一般。给顾皎做擀面的时候,略放一点点化在清汤中,异香扑鼻。 行吧,那就又全部灌入竹筒里面,便宜那些大兵头吃口油水了。 此般行事,日日窑子里的火不停,两三个仆妇杀鸡鸭杀鱼,能烤出好几十斤来。慢慢积攒,既然将石仓库一层的一小半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顾皎危机感深重,眼见仓库要堆满了,让许星每日悄悄儿地取一些出去,积好一车,送山上去给宽爷。 许星对她这种老鼠攒粮的行为很不满,“你在怕甚?到处挖洞存粮?当真有祸事来了,我带你跑去找恒哥就是了。” 顾皎难得斥责他一句,“莽夫,先生给延之选了龙口,那是能随时丢了的?日后,这里便是延之的家,是咱们一众人的发家之地,轻易不可抛弃。你一走了之倒是容易了,那些庄户呢?民夫呢?他们可是无路可走了。危难时候抛弃他们,说哪儿去仿佛都理所当然;可若是咱们能带着他们一起,或者给他们一口吃的活命,他们能记咱们一辈子,再教下面儿孙两三辈人。一个家族,得了人心,百年的基业才能打得下来。” “延之在前面拼命,咱们不能给他拖后腿。不仅不拖,还要还他一个繁荣昌盛。”她看着他道,“不然,你以为宽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是为甚?” 许星抓了抓头,“他娘的,你说话怎地跟我家老叔一般?听得人浑身打哆嗦。” 顾皎也不图别人理解,自己干得热火朝天。 不过,辜大吃够了四面流浪和饿肚子的苦头,对她的决策从来没有一个不字。他经常背着百十斤的重物往返在平地和山间,看着山里日渐起来的小木楼,被开出来大片大片的土豆地,花钱请了山民和猎户来帮忙,那些土豆长得比山下的红薯还要好。 辜大觉得,自己没跟错人。 只她这边按部就班,王家人却再按捺不住了。 眼见得世子走了好几天,算起来应该是要抵达郡城了。顾青山去送粮,在郡城停留几天,再回来,也不过大半月的时间。要还搞不定顾皎,等他回来,就更没戏唱了。 “夫人!” 顾皎进家门的时候,被柴文茂堵了个正着,后面还跟着王老爷。 都登门踏户了啊。 她看一眼许星,许星立刻上去挡住她。 长庚则恭恭敬敬道,“柴大人来做客,怎不打发小子来通传?真是怠慢了。” 柴文茂摆手,“没有的事。只夫人事忙,想是忘记了。不过不打紧,我亲自带人来,和夫人唠叨唠叨,也算是尽了我督商的职责。” 用世子压人呢。 “甚事?”顾皎站在许星身后问。 “不如,进去说?”柴文茂提议。 王家父子两个也殷勤道,“夫人,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 顾皎想了想,对长庚道,“去请周大人来吧。’ “不必。”柴文茂道,“些M.XiApe.cOM